总而言之，成年人面临最可怕的选择，是对立的两个结果都是对的，小孩子全都要是因为贪心，成年人全都要只因没得选。

韦恩也很委屈的。

克莉丝为情所困，靠在韦恩肩上补觉。

韦恩放下地图，看了克莉丝一眼，圣杯可以激活神血，虽无法则冲刷见效快，但胜在安全轻松。

如何操作当下还是一个难题，等他回伦丹再慢慢研究。

……

遗迹位于爱兰共和国和北爱兰交界地，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偏僻到连一个鬼影都见不到。

人都没有，更别说路了。

奥斯顿能找到这里并带出暮光绝境，可见那时的他有多想进步。

韦恩让莫娜留在车里照顾克莉丝，他脚程快，去去就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有奥斯顿提供的详细地址，韦恩按照参照物寻找，不到半小时便来到了遗迹入口。

遗迹残破不堪，墙体久经岁月风霜，坍塌风化不见曾经的壮阔辉煌，只有居高临下才能俯瞰一座占地面积不俗的古老城池。

荒草萋萋，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带着荒野特有的气息，拂过遗迹石壁，发出沙沙之声。

韦恩深入遗迹，在枯枝败叶淹没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些雕刻和图案，模糊不清难见真容。

最清晰的一处，雕刻着一幅祭祀的画面。

在大祭司的领导下，信徒们围绕祭坛跪拜上天，双手扬起祈祷神明的降临，高空云层厚密，两颗巨大的眼睛看向下方的祭祀地点。

非常古老的信仰崇拜，和现在神选大陆上的主流信仰无法对应，并非韦恩认知中的任何一位神明。

“又是一个沉入历史长河的神明……”

韦恩闭上眼睛，思维散开，寻找奥斯顿所言的遗迹入口。

他身躯散作白沫融化，顺着遗迹裂缝融入地下。

身上的衣服鞋子均由思维重塑，随时可以打散再重组，真正做到了一秒脱衣，严格管理时间。

深入地下十余米，漆黑的甬道通往地下深处，白沫重组为触手怪，攀爬墙壁前行，移动速度快得惊人。

韦恩在地下遗迹逛了一圈，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一遍，大小房间上百，有规模但算不上太大，很多仓库都用于贮备物资，看起来像是一个地下避难所。

甬道尽头，数十道石壁被暴力凿穿，韦恩恢复人类模样，抬手拂过断裂的石门，推测这数十道石壁在顷刻间破碎，是一口气被打碎的。

他比划了一个挥拳的姿势，大概明白了当时的情况。

显然，奥斯顿做不到这一点，梅根或许可以，但以奥斯顿的谨慎，以防遗迹存留魔法陷阱，不会允许梅根这么做。

所以，在奥斯顿来到遗迹之前，有人捷足先登了。

韦恩艺高人胆大，穿过数十道石门来到遗迹最深层，这处地下空间黑暗宽广，整体为半圆球堡垒，墙壁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魔法阵图，因被暴力破坏全部失效。

韦恩抬手打了个响指，火元素化作萤火虫四下飞舞，照亮了整个堡垒。

什么都没有。

他思维感应，墙角边发现了一处异常。

一尊断裂的石刻雕像，被暴力砸了个稀碎，下方的砖石被翻新过。

韦恩一心二用，思维重组石刻雕像，拼图一样将其修复成原貌，下方的骸骨也被他挖了出来，就骨架而言，应该是一位女性。

“浓郁的黑暗……”

韦恩看着这具骸骨，猜测她是上一任黑暗骑士，奉神谕进入此地，然后……

韦恩的目光移向神像，长袍遮挡全身，隐约可见姣好轮廓，应该也是一位女神。

信仰之战，诸多神明陨落，这位女神一时未死，长眠此地苟延残喘，黑暗骑士到来，二人爆发冲突，双双殒命。

黑暗女神引导奥斯顿来到此地，后者得到暮光绝境，掩埋前任骑士尸骨，喜提教导主任最喜欢的恶趣味调教——黑暗游戏。

因为安娜斯塔西娅太完美，颜值、气质、品德无可挑剔，拉高了韦恩对黑暗教会的评分，所以他本人对黑暗教会并不讨厌。

还有驻守冰封大陆的那群黑暗精灵，五家教会只有黑暗教会坚守封印的任务，其他教会唯恐避之不及。

死亡教会跑得最快，连神选骑士都不管不问。

或许另有隐情，但韦恩根据所见所闻，在同行的衬托下，黑暗教会贡献最大，牺牲最大，表现最优秀。

等到了黑暗教会的最大boss黑暗女神，韦恩的评价急转直下。

这老娘们不是好东西！

不论是黑暗女神想都不想就把安娜斯塔西娅卖了，还是她命令黑暗神使催熟奥斯顿的操作，都让韦恩很难对她生出好感。

封印黑暗女神的思维，让其变成自己的形状，多少有点报复的意思。

希菲和维罗妮卡的仇，甭管她俩有没有受伤，这个仇韦恩记下来。先用这部分思维讨回一点利息，待三十年泰姆河西，利滚利滚利，让黑暗女神把欠的债全交出来。

韦恩冷哼两声，挥手将骸骨送至随身空间，抛开黑暗女神不谈，他对黑暗教会感官极佳，看在安娜斯塔西娅的面子上，给前任黑暗骑士收尸，将其带至西区大墓园好生安葬。

“原来神选骑士也会死，我以为他们这么强，人均半神战斗力，在神选大陆上可以横着走。”韦恩看向不知名的神像，思维再次散开，寻找周边的宝物。

他已经猜到黑暗女神口中的资源是什么了，如料不差，应该和方尖碑类似，代表着一位神明的传承。

好东西，很适合贪欲之书的体质。

韦恩找了很久，什么都没发现，思维深入神像地下一无所获。

他换了个思路看向头顶，既然脚下什么都没有，那就只能在头顶了。

韦恩眸中精光一闪，身躯化作白沫融化，轰隆隆的苍白之色席卷而下，浪头一浪高过一浪，不足片刻便充满了整个地下堡垒。

墙壁上被暴力破坏的魔法阵图，具被韦恩修补，他注入魔力点亮阵图，唤醒了这座长眠千年的古老遗迹。

数量无法计算的魔法阵在高空闪烁光芒，韦恩恢复人形，仰头望去，顿感立身大地仰望苍穹，满天繁星无垠无尽，生出一股渺小卑微的崇敬感。

连带着膝盖都软了一下。

“装神弄鬼！”

韦恩冷哼一声，两腿挺得笔直，活着的女神他都没跪过，何况一个死去的女神，除非对方背对着他先趴下。

满天繁星闪耀光辉，光晕丝丝缕缕垂落，丝带飘舞，于美轮美奂之间投影了一片云层天宫。

云海的深处，宏伟的天宫巍峨耸立，散发迷人光彩，淡淡的云气遮掩朦胧，又让人无法看清真容。

天空异象不断，闪电、暴雨、飓风等自然灾害接连闪过，待整座天宫的身影消失后，云层深处睁开了一双眼睛。

这双紫色的眼睛携带无穷魔力，周边电弧环绕，庄严肃穆，居高临下俯视韦恩，眸中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但有思维的波动。

韦恩清晰察觉到了一股思维正在觉醒，连带着，空气中透出一股空间波动，在云层的背后还藏匿着另一个世界。

那双眼睛闪过一轮光芒，看到韦恩身侧重塑的神像，似是欣慰笑了笑。

云层震动，雷霆炸裂，传出了极具威严的女声。

“虔诚的拜访者，我为大气操控者，天空女神，说出伱的名讳，你将获得神的力量，代替我行走人间。”

“布鲁斯。”

韦恩报上了自己常用的假名。

真名是不可能的，天知道这些古老的存在会用他的名字做什么，比如地狱的嫉妒之主，会不会因为嫉妒他突突了大天使长，一怒之下回地狱诅咒沙雕了？

不是一点可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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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

天空女神缓缓念着这个名字，一缕思维散开，围绕韦恩旋转飓风气团：“放开你的心神，迎接新生的神力，从此你会作为我在人间的骑士，操控大气执掌雷霆……”

韦恩眉头一挑，察觉到强势但又虚弱的思维正在自己身边打转，想到了身死的前任黑暗骑士，大概明白了什么。

既然女神想进来，那就成全你好了，但丑话说在前面，进来之后可别想跑哦！

“女神，你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韦恩双手扬起，闭上眼睛，神情无比激动。

天空女神的思维迫不及待涌入韦恩体内，她太虚弱了，先是神战中受了重伤，之后又被前任黑暗骑士再度重创，本就糟糕的局面雪上加霜，急需一个承载思维的鲜活肉体。

这时候是男是女无所谓，先活下来，活下来才有资格挑三拣四。

三秒钟后，女神的尖叫声响起，余下的思维瞬间切断联系，顺着空间波动逃回自己的小窝舔舐伤口。

“来都来了，急着走干什么，再陪我聊一会儿呗！”

韦恩爽朗大笑，双手扬起的上半截身躯化作白沫，直扑空间波动背后的世界。

“桀桀桀桀————”

“天空女神，我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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