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之后，已经是夜里子时了，我和何雨晨漫步在午夜的大街上，一时间似乎谁也不想回家。

她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忍不住打破寂静，问道：“你说，我帮郭振言的做法，是对的么？他害了那么多人，又几次对付咱们，刚才更是差点把我弄死，我是不是应该让他自生自灭，自作自受？”

何雨晨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那你觉得，他跟你有仇么？”

我说：“本来是没有的，但是他一次次的拿我开刀，这应该算是有仇了吧，最起码，刚才在他家里的时候，我是真想拿电棍弄死他。但是后来看他的样子，又觉得他倒也不是十恶不赦。”

何雨晨轻轻笑了下，说道：“是的，你说得很对。所以在萨满的理念中，天地万物都是有因果的，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正是因为你认识郭子明，而后又救了陆小依的母亲，所以才引发了这些。这对于你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我琢磨了一下她的话，忍不住问道：“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什么事都这么想，那干咱们这行的，岂不是都成了老好人，别人伤害我，我还觉得是因果必然，我还得让着他？那我这不是有病么？”

她这次没有直接回答我，双手插兜，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她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我不假思索地说：“我觉得，有一些仇怨，是可以化解的，但有一些是没有必要化解的。如果他本性是个好人，那我可以让着他，也可以替我前世还债。但他要是个恶棍，处处害我，想弄死我，那我就没有必要化解了。反正就有仇，那也不差这一刀，大不了认罪伏法，去吃花生米，你说对吗？”

何雨晨停下了脚步，转头看我，这一刻，我发现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没错，你想的，跟我想的完全一样。所以，我一定要为我师父报仇。他欠了什么债，那也跟我无关，我只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他的债，他还。他的仇，我报！”

这个看起来清冷柔弱的女孩子，此时却仿佛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双眼中也闪着坚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