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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剪头发(2 / 3)

作品:《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

不用了,冬藏啊,你坐着吧。

没事,我自己能行。

快回去快回去,回房间里。

楼冬藏知道她腰肌劳损,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愿意让楼冬藏帮忙。

楼冬藏内心想帮。

为什么因为一个眼盲就把他排除在外?

为什么一个眼盲就好像把他划出了人类世界?好像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为什么他只能安静地待着,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塑那样才是正确?

这总会让他更怨恨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失明就好了,没有失明,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无依无靠,不会像现在一样软弱无力。

但贺关让他觉得……

失明好像也没什么。

贺关让他更多地感受到这个世界。

楼冬藏今天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等麻雀回来。

在早上他醒来时,麻雀们准时报时。

在晚上六点多时,这群麻雀又准时飞回来,把仅剩的一些小米解决。楼冬藏再去摸的时候,摸到一只空盘子。

贺关叫自己时,他刚刚送走最后一只麻雀。

贺关还会要求他。

即使失明也要参与家务劳动,不能做饭就择菜,不能收拾物品就拿吸尘器到处走。

即使失明也得按时照顾自己,定时换药,要学会配合,需要控制自己的脾气。

他按照贺关说的,走到墙根时拐弯,从这一头扫到那一头。

期间贺关上下楼,哼着他没听过的歌。

贺关不知道楼冬藏的父亲是位狂热的唱片爱好者,上到古典音乐,下到流行EDM,楼冬藏都在小时候陪着他时被迫和他一起听过。

因此大部分的歌……楼冬藏都耳熟能详。

只是贺关哼出来的曲调……和他听过的歌都不一样。

贺关似乎给他房间的闹钟“充好了电”,现在走出卧室,关上门。

停在原地。

楼冬藏仿佛没听见,继续自己手里的作业。

他能感受到贺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时他竟感觉眼盲是个好事了。

这让他对目光尤其敏感,知道贺关正在看他。

楼冬藏走到二楼客厅角落,也就是今天饭桌的位置,吸尘器受到阻碍。

他伸手一摸,摸到下午椅子上相同的雕花。

贺关恰到好处地出声:“给我吧,辛苦了。”

楼冬藏:“好。”

贺关接过来,把吸尘器的尘盒和吸嘴都拆下来,上面的灰尘绺捡到垃圾桶里。

等洗完手,他把楼冬藏拉进卫生间,把干净大半的尘盒和吸嘴递给楼冬藏:“把这两个洗了,我去打扫主客卧衣帽间和杂物间。”

楼冬藏:“好。”

两个人接着忙起来。

等到二楼被清理的差不多,贺关还拿另一个便携吸尘器打扫了被褥和床垫,又把楼冬藏洗过的尘盒和吸嘴放好,沥水。

彻底完成这些,他整个人已经腰酸背痛,瘫在客厅地上那张厚床单上喘气。

这些天楼冬藏听声辨位的能力见长,再加上贺关在身边就不会头疼的缘故,轻松许多。

他蹲下身按住床单坐下来,贺关还以为他要过来亲自己,慌得在地上滚了一圈。

楼冬藏:“怎么了?”

贺关讪笑:“没事没事……腰疼,滚一滚舒服点……”

这几天他还处在自己穿进一个bl虐恋小说的印象里,下意识觉得全员喜欢男人,敏感过度。

看来要好好改改了。

似乎被他蹩脚的理由逗笑,楼冬藏看向他,眼睛闭着,很轻地扬起嘴角。

这下贺关和他隔着一步半距离,笑说:“挺好,来两天第一次见你有别的表情。”

楼冬藏:“什么表情?”

贺关双手枕在后脑勺,看天花板:“会笑了啊。”

他很快补充:“嗯,不过只是个半成品。”

楼冬藏:“?”

贺关:“因为看不到眼睛。”

贺关抬起手,挡住客厅天花板吊灯的光芒,看自己模糊的指缘:“眼可是最好分辨一个人的地方。没有两个人的眼睛一样。虹膜、眼白、眼睛的光泽、形状、皱纹……”

“还有眼神。”

他似乎陷入一个短暂的回忆,只说到这里,再也没有往下说。

楼冬藏不想多提:“明天上班?”

贺关闭上眼:“嗯,原计划是这样。”

楼冬藏没有接话。

贺关直觉他有事要问,往前回想,想起自己中午答应他要在家陪他的承诺。

他还不至于把这事给忘了,说:“对了,上午和你说在家陪你。现在签了合同要上班,看来没办法每天都实现。这样吧,你明天和我保持电话通畅,别挂断,怎么样。”

贺关掰着指头:“这样岳叔如果有事你可以及时告诉我,我也能陪你,就是你可能得被迫听我工作了。”

楼冬藏还没试过和人整天保持通话。

贺关依然在思考这种方式的可行性:“你一直戴耳机会耳朵痛吧,要不我弄个小音箱外放?来那天我买了一个,想也知道第一天上班不会有太多事。”

贺关以为他会拒绝,毕竟自己这个提议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

而且楼冬藏也不是听不到人的声音就会抑郁的类型,至少现在来看不是。

楼冬藏:“好。”

贺关:“你的语气特别像不想玩却还得陪我玩沙堡的邻居。”

楼冬藏:“如果你还有力气装音箱。”

贺关在地上躺了半天,终于缓过劲,回话的反应都慢半拍:“啊……你说得对,那就、那就明天早上装吧。”

昨天乳酸堆积引发的疼痛今天消下去,明天又会因为今天干的活疼了,真是个劳碌命啊。

贺关叹了口气。

楼冬藏:“怎么叹气?”

贺关痛苦地又翻了个身:“吸尘器拿太久了,腰疼。”

看上去楼冬藏帮了一部分忙,实际上楼冬藏只负责了最清闲的部分。

贺关哪里是偷懒,是早就分好了工,自己包揽下大部分。

楼冬藏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于是说:“去泡澡。”

贺关起身,困顿地说:“嗯嗯,这就去。”

只是想想泡个热水澡的舒适程度,氤氲的热气和温度,他就已经下意识想闭上眼睛了。

贺关闭着眼走了两步,回头说:“知道自己在哪吧?刚才你用吸尘器没动这个床单吧?”

楼冬藏:“没动。可以自己走回房间。你去洗澡。”

贺关:“没有就行。一会儿来主卧吧,你那屋是次卧,床小了,两个人睡有点挤。”

楼冬藏:“嗯。”

贺关想了想,又问:“你那屋可以洗澡吧?你能自己洗澡吧?”

楼冬藏:“……”

楼冬藏:“需要加工资吗?”

贺关:“?”

楼冬藏难得开个玩笑:“拿着照顾人的工资干鞠躬尽瘁的活,亏……”

贺关打断他:“几句话而已。”

他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哈欠:“说几句好话、关心关心你、动动嘴皮子废什么事儿。好歹等我在所有亲戚面前为了维护你哭得涕泗横流再考虑一下吧?不然我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就扫了个地就要加钱?你这好骗的,你要是我员工我都不敢放你出去谈判。”

贺关在话尾对楼冬藏的专业发出质疑:“你真是搞金融的?怎么一点儿都不心疼钱呢?我当时搞工厂一天用废多少手套都得记账上。”

楼冬藏:“……”

贺关困得要死,反应两秒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转移话题道:“走了,泡澡去,我得想个办法不让自己泡着泡着睡过去……”

楼冬藏坐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远离,打开主卧的门关上。

等到贺关泡得面皮泛红,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楼冬藏湿着头发坐在床边时还是吓了一跳。

太、太像结婚之后等着他出来的老婆了,让他吓了一跳……

尤其楼冬藏最近头发有点长,虽然骨架在那里,瘦也没瘦到哪去,但看着很温顺,没有初见的攻击性……

贺关甩了甩头,连忙把自己离谱的想法甩出脑袋。

楼冬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