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陶然和柳眉的互动,今镜想起了多纳德和利拉，虽然柳眉和陶然不是母子，却有些母子亲情的感觉在。

联想到陶然之前说的话,想必他跟自己的亲生父母之间反而没什么亲情在里面吧。

这两对倒是有些相似感。

今镜默默记下。

晚上依然没什么娱乐活动，不少人都回了自己的宿舍就寝,今镜倒是打算看看晚上的罪恶之都。

“晚上这里可是很危险的。”柳眉路过看到了今镜收拾了书本,准备出去,随口道,“不过你的话，大概也没事。”

说完她就走了，好像只是随口说说。

今镜没太当回事，准备出去了，一扇门却悄悄打开了，冒出一个脑袋来,是陶然。

他悄悄咪咪出来了。

今天和今镜闲聊了几句，他便感觉和今镜的关系亲近了很多，虽然到了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是因为柳眉的缘故,他似乎还没意识到这里的危险。

“你能带我一起出去看看嘛？”他小心翼翼问。

今镜倒是不想带他，但是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又想起了多纳德来。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他靠契约得到的力量被压制得有些厉害,虽然对付这里的人大概是没什么问题,却也不能像在第一个副本里一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到。

很多东西，还得靠线索和猜测。

他自然可以劝说陶然和他签下契约,但是今镜不想这么干。

他这个人，没收到好处时，尚且会见到不平想要帮上一帮，如果收了别人的好处，特别是这天大的好处，根本就脱身不能，非得做上一番人生导师的事情，确保对方平和安康同时有理想追求的生存下去。

他本来察觉到了《消灭邪神》的不对，都不太想进入这个游戏了。毕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需要肩负起别人的人生，救助主角邪神们的莫名使命感，这太压抑了，他不太喜欢。

他这个人没什么大追求，就想普普通通的活上一辈子就够了。

不然也不能靠收租和玩游戏以及偶尔旅游过日子了。

而且就算打游戏，他都不爱做任务去，所以他买的游戏从来没有完成过什么任务，《消灭邪神》反而是他第一个完成过任务的游戏了。

有能力就帮助别人一下，没有能力就眼不见心不烦，今镜觉得自己算不上特别善良，只是个普通人。

这多出来的神力，有时候也是种束缚。

他得了就得了，但是不会为了得到这些力量，特地去做什么事情。

“你要是跟去，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今镜试图劝退陶然。

“没事，我自己保证安全。”显然是非常想去。

今镜皱眉，“你脚不是崴了吗？”

“没事，柳姐给我用药酒按揉了，后来又冷敷了一会儿，现在不疼了。”他说着还走了两步。

看起来倒是没有一瘸一拐了，他体质好像还不错，好得倒算快，不过想来走路没问题，跑是跑不起来的，到底是个拖累。

偏偏今镜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因为陶然的眼睛里越来越亮了。

“算了，跟来吧。”今镜说。

陶然便兴奋不已，小跑着过来了。

“走吧。”他说。

“走什么走。”一个女声从背后传出来。

陶然的身体一僵，有一种晚上偷跑出去玩，被妈妈抓包了的心虚感。

这其实还是第一次，毕竟他亲生父母可不管他，只会在那之后用言语指责、辱骂他。

“柳姐。”陶然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柳眉看着他那个样子，说：“我也一起。”

她不放心，如果没遇到时候，或者说遇到了今镜可以解决的事情，他自然会把陶然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但是如果遇到了今镜不能解决的事情，又或者说能解决但是顾不上别人的事情，陶然可能就回不来了。

柳眉不一样，她会用尽全力带陶然回来。

“柳姐，你真的让我出去？”陶然小心翼翼地问。

毕竟他之前也有想出去过，但是柳眉说太危险了，不让他晚上出去。

这次怎么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难道是因为今镜！

其实不然，陶然自从来到了这里，就一直比较沉默，唯一愿意说话的人就是柳眉，柳眉看到过他身上的伤痕，那不是别人搞的，是他自己搞的，在因为犯罪意愿被带到临时监狱后，压抑的环境让他的情况更恶劣了，出现了自残情况。

后来到了罪恶之都，虽然本来应该是更糟糕的环境，却因为柳眉提供的福利院让他的情况有所好转。

但是他依然话少，而且总是封闭自己。

他唯一向柳眉提出的请求，一个就是晚上想出去看看，一个就是之前要求跟着一起去罪恶之都东门出入口。

看着他今天对今镜突然多了那么多话，眼里还那么期望出去，柳眉也不忍心拒绝他。

她希望这孩子能慢慢走出去，别封闭自己，总是把这个世界想得那么糟糕和痛苦。

这个世界还是有美好存在的。

明明自己经历的也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柳眉却依然相信，世界上总是美好的事情多过痛苦，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走吧。”她说。

于是三人就跟着出去了。

但是在他们的身后，好几扇门都打开了，有人看了几眼就关上了门，还有一个跟着偷偷出去了。

三人在街上走着。

开始的时候，确实没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六区的晚上也有夜市，还有不少人摆了各种东西出来卖。

但是之后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因为有些摊子上，摆着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