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了负三楼，郑西盟扶着沈澄走出了来，他记得车是停在电梯口的，便按了一下裤子口袋里的车钥匙。

“滴…滴…”

大概十五米开外有一辆崭新的白色保时捷帕拉梅拉亮了亮大灯，响了两声，跟他呼应着。

郑西盟便扶着沈澄往那个方向走去，刚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了下来。

“操，”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你怎么说脏话？”沈澄似乎有些清醒的迹象，她睁着眼睛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忘了今天我也喝酒了。”

沈澄：……

没办法，两个人只好再坐电梯上来，此时的沈澄脑袋不像刚才那么晕了，只是两只手还紧紧攥着郑西盟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上，给自己寻找一个支撑，不至于摔倒。

等到了一楼，他们俩出了酒吧，郑西盟在app上叫了辆车，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马路牙子上等着。

郑西盟皱着眉头看着沈澄晕乎乎的模样。

“我去隔壁便利店给你买瓶水，你一个人呆一分钟，行不行？”

“这有啥不行的？”沈澄睁着朦胧的醉眼讥笑地看着他。

“除了我之外，不要搭理任何陌生人，明白不？”郑西盟又叮嘱道。

“哎呀，不就是买瓶水嘛，这么磨叽，赶紧去吧。”沈澄大着舌头说道。

郑西盟：……

一分钟之后，郑西盟迈着长腿从便利店门口走出来，手上拿着两瓶矿泉水。

沈澄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等他，夜风吹得她的头发微微飘扬，夜灯的照射下，她那张本就长得挺标致的脸看上去更加明艳。

郑西盟停在那看着她的侧影两秒钟，他从她那被夜风吹起的发梢里，微微品到了一丝寂寥。

“怎么样，我听话吧。”看见郑西盟来了，她的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

还好意思向他邀功。

“嗯嗯，听话，听话。”郑西盟不想跟她纠缠下去，一边敷衍着，一边拧开矿泉水的瓶盖，把拧开瓶盖的那瓶水给她。

“谢谢你哦。”沈澄接过矿泉水说了一句，随后喝了一口。

郑西盟也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两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郑西门看着一旁的沈澄两条腿屈着横摆在地上，白皙的双腿沾染到了马路上的灰尘，高跟鞋后侧似乎也磨破了。

她只穿了一条丝质的香槟色吊带裙，看上去十分单薄，那裙子柔软的颜色称得她像是在风中摇曳的一朵小花，十分楚楚可怜。

不知怎的，郑西盟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某处突然升起一阵缱绻的柔软。

“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沈澄忽然侧着身子偏头看着他。

郑西盟：……

就还挺新鲜的，头一次遇到女孩醉酒之后要跟他谈梦想。

“说说看，你的梦想。”郑西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她随便扯扯。

“第一，”沈澄伸出一根手指，“赚足给我妈的养老钱，让她早点退休。”

“嗯，不错。”郑西盟点头。

“第二，”沈澄又伸出一根手指，“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婚纱店，拥有自己的品牌，成为像我的老板/偶像金大姐那样的顶级婚纱设计师。”

“嗯，很好，目标明确。”郑西盟颔首。

醉酒的状态下还能如此条理清晰地说出来，可见这些话在脑海中已然盘旋已久。

沈澄停了下来。

“第三呢？”郑西盟看向她。

“本来没有第三的。”沈澄颇有深意地看向他，“但是今天突然有了。”

“是吗？”郑西盟跟她对视着，同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第三就是，”沈澄忽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包养你。”

郑西盟差点呛到。

“咳咳咳……”

“你做这个决定之前是不是该问问，当事人愿不愿意被你包养？”郑西盟无奈道。

“为什么不愿意，被谁包养不是包？”沈澄睁大眼睛看着她。

“更何况，我还这么年轻，总比阿姨好吧。”沈澄不服气地说道。

郑西盟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是我亲小姨！”

沈澄：“啊？”

郑西盟刚想解释一下，告诉她是他的小姨要结婚，自己只是陪她试一下婚纱而已。

但是他看着沈澄此刻这副昏昏沉沉懵懂无知的模样，也不知道酒醒了还能记得多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为什么认为他是可以被包养的男人？

“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郑西盟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摇摇头。

刚刚升起的那么点旖旎的心思瞬间荡然无存，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姑娘真是股泥石流，惹不起，惹不起，以后看见她要躲远点。

不一会儿，他叫的车来了，他把沈澄扶上车，司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看上去人挺和善的。

郑西盟：“你还记得你家在哪么？”

沈澄：“翠月南苑小区，谢谢。”

一路上，沈澄无力地靠在郑西盟的肩膀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司机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偷瞄这两位乘客。

“小伙子，这姑娘是你女朋友吗？”

郑西盟：“她要是我女朋友我还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