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王歌手里的恶鬼雕塑，“所以我把它们纹到了身上。”

“它们不能让我变得无所畏惧，它们能做的，仅仅是在让我感受到恐惧的时候，依旧能够拥有举起斧头，去进行反抗的勇气。”

“当我去反抗，甚至是战胜那些令我恐惧的东西时，它们也就无法再让我恐惧了。”

“直面现实的苦难与内心的恐惧，去接受无法改变的，去反抗应该改变的。”

“这就是勇气的意义，也是我在这份经历中获得的最宝贵的东西。”

她看向王歌，嘴角上翘：“说实话，我应该感谢这段经历，不然我应该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又自卑的废物。”

王歌轻柔的抱住她，摇了摇头道：“苦难从来不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东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经历那些。”

“都已经经历过了，难道还能改变不成？”

顾盼烟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再说了，如果我没有经历过那些，你还会喜欢我么？会喜欢那个胆小懦弱又自卑的我么？”

“当然会啊。”王歌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然后哼哼道，“这样我就能翻身做主人，不用挨揍，能天天让你给我捶背捏肩，晚上还要让你给我暖床！”

“可我不会了。”顾盼烟看着他的眼睛，“我会觉得你这渣男很恶心，最好离我远一点。”

王歌：“……”

顾盼烟看着他，然后抬头，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接受亲人的离开需要勇气，接受家庭的破碎需要勇气，接受我爱的人是个渣男，同样也需要勇气，不是么。”

王歌的身体略微僵了一下。

顾盼烟抱住他，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可以给你捶背捏肩，也可以给你暖床，但是，小少爷，一定一定要把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藏好，千万不要被我发现了。”

“接受无法改变的，反抗应该改变的。爷爷寿终正寝，爸妈感情不和，这些我没法改变。但如果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被我发现的话……”她轻轻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你猜我是会接受，还是会反抗？”

王歌思索两秒，然后一脸期待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体验体验捶背捏肩。”

顾盼烟沉默片刻，然后在他胳膊上狠狠来了一拳，“你去死吧！”

随后她站起来，瞪了他一眼，回了自己房间。

“真疼啊……”

王歌揉了揉被揍的地方，苦笑一声。

虽然之前也经常挨揍，但可没这么疼过。

他知道这样的回答可能会惹顾盼烟生气，但没办法，他还能怎么回答呢。

当他决定做一个渣男的时候，就注定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当渣男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