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赞赏的看着她，那与之形成相反的就是海棠了。

想到海棠那双不甘心的眼睛，倒也不是滋味，只是觉得她们所有人的人生好像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海棠自己甘愿沉浸其中，愿意自己欺骗自己。

就不信经历了这么多回，她心里头还没有一点点的意识到，自己在陆轩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位置，只不过是想一次一次的否认罢了。

可这一回她否认不了了。

陪程清月说完话过后，桃夭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里去，而是去了陆轩的书房。

一推开门进去，便看到了陆轩的背影，他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其实他的模样很俊俏，身姿挺拔就像挺直的松柏一样，是他从天而降救下了初雪，是他这么温柔的将初雪带了回来，是他曾经对初雪那么的好过。

“大人在想什么？”

桃夭笑着走过去，站在陆轩身边，和他一起望着窗外的景色。

“未曾想什么。”

陆轩语气淡淡的，他的确是什么都没想，前些天知道自己妻子有孕的确是开心了几天，可开心过后，倒也是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平静下来后，觉得这日子好像也挺无趣的，每日忙完了过后回府，好像没有几个喜欢的人。

微微低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桃夭，许多时候自己都糊涂到底，对她是什么感情？

好像有的时候喜欢的很，有的时候又觉得无比的淡然，好像也无所谓，好像海棠也是如此，觉得有时候很喜欢，有时候又不喜欢。

好像对这后院里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有时候说喜欢，有时候又不喜欢，真正问起来的话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有几分喜欢？

“大人心里有几分夫人的位置呢？”

桃夭看着窗外，静静的问着。

“清月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我心中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现在她又有了身孕，在我心里的位置肯定是又重了几分。”

陆轩理所当然的说着，从来不觉得这话到底有什么问题，因为这世间的规矩不就是这样吗？

自认为对女人已经很是温柔，哪怕是海棠，也只不过是让她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置之不理，没有将人赶出去已经很不错了。

“那对海棠呢？”

“我从前的确很喜欢她，可她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一次两次的一定要做出这么让我不开心的事。前一次已经原谅了她，可这一回是再也不想原谅了，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么大的丑，的确是愚蠢！”

若仔细听着的话，话里话外分明是有了几分的嫌弃。

陆轩不是不知道后院里时常会有些争斗，但是他不想过问，不想在乎，只在乎最后的结果。

当时的情况就是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海棠的贴身衣物是从家丁的屋子里搜出来的，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那一刻只是觉得嫌弃，只是觉得厌烦，根本就不想在乎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理由，只知道海棠是出丑了，给他丢人了，只想让她一辈子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再出来碍自己的眼！

“大人还记得当初把我带回来的时候？那时候我很怕，是你说会给我一个家，不会再让我流落街头，不会再让我遭受那些人的欺负。”

这一切都是初雪的记忆，在她看来当初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觉得自己就像遇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大英雄一样，有了所有美好的一切。

那时候她年纪还很小，天真单纯，哪里知道这些高门大户后院里争斗的残酷，只以为陆轩会护着她会保护她就好。

“是啊，当初瞧着你可怜，随便将你带了回来，现在你都是慢慢的长大，变得越来越乖巧可人，的确是不错。”

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小，轩嘴角有了一丝的笑意，那种充当大英雄拯救他人与水火的感觉，的确是挺不错的，尤其是看到初雪那仰慕的神情，当真是觉得满足的很啊！

他又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觉得好像有那么一些不一样了，但是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也说不清有什么不一样。

“只记得把你带回来之后，便发生了许多的事，那时我公务繁忙，并不想过问后院里的事。你又不会说话，时常惹怒我，所以许多回都是直接罚了你，后来夫人有时常在我面前劝着，也怪不得现在她会这么喜欢你，你又喜欢往她面前凑。”

陆轩微微笑着，作为男人，自然最想要的便是后院里的女人和睦就好，就像桃夭和程清月一样，她们两个好像一开始就是和和睦睦的。

如果后院里所有的女人都能像她们一样就好了。

“夫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亲近她，照顾她的身体，从前大人总是说，成亲这么多年夫人没有孩子，话里话外都有那么一些的责怪。

可现在有了孩子，又每日呕吐恶心，什么都吃不下去，才养好的身子顿时又变得没有血色起来，刚才我过去的时候，夫人什么都没有吃，还是我劝着才喝了一碗粥。“

桃夭说这些话的时候都觉得很讽刺，每次陆轩去看程清月的时候，究竟是看她还是看孩子呢？

真的会在乎程清月的身体吗，难道就不会注意到她越来越没有气色了吗，不会注意到她什么都吃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