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变化只在瞬息之间完成。

但剑意消散，眼前这山道之上也只剩下杨临和叶屠仙两人身影。

只是，此时的叶屠仙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倨傲。

他一身战甲早已破损，血肉外翻，白骨触目，甚至连双眼都已经被剑意给刺穿，两个溢血的空洞，极为渗人。

“哈哈哈，来啊，来啊，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叶屠仙双手乱舞，空洞的眼眶中血泪翻涌，更显狰狞。

杨临看着他，无动于衷。

他心中甚至生不起半点的怜悯。

甚至于说，这个结果，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一念动，他长剑入手，一步跨出，来到叶屠仙的身前。

刷！

叶屠仙似乎感受到杨临气息，表情越发狰狞，下一刻，他糜烂露骨的五指指着杨临所在的方向。

“杨临！都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将那些狗东西的怨念给召唤出来的对不对。”叶屠仙咬牙切齿，恨意无限。

“执迷不悟。”杨临眼中冷冽。

叶屠仙再凄惨，但也是咎由自取。他屠杀生灵来提升修为的时候，这个结果就已经注定。

错就是错，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执迷不悟？哈哈哈，你以为你就赢了吗？我叶屠仙死了无所谓，但叶家还有屠龙，你一样要死。”叶屠仙大笑起来，竟有几分悲怆。

杨临懒得回应。

多说无益，这种人已经偏执成魔，他们眼中众生都如蝼蚁，想做的只是成就自己。于他们的立场而言，没错。但霍乱这天地，却与杨临心中所持悖逆。

简单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心思一定，杨临抬手一剑。

嗤！

剑落无声，天地沉寂。杨临没有动用任何剑意，也没有动作浩荡血气，只是寻常一剑，送他去死。

叶屠仙的身体缓缓倒下。

而随着他倒下，那盘旋在虚空之上的虚影竟也开始缓缓飘散。只是，那些虚影缠绕之间，却做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动作，如同跪拜一般。

“他们在谢你。”道爷声音出现。

杨临眼中凝重起来。

他看向那渐渐消散的光影，心中却沉闷。

叶屠仙是死不足惜，那他们却是真正的无辜，他们本不该沦为这阴谋之下的牺牲品。

“道爷，他们的年代，也是如此吗？”

片刻后，杨临问道。他口中所说他们的年代，是指另外几个天命时代。

“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如此，而这是不可避免的。”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凡俗者有了安稳，会想养尊处优。有了富贵，会想成为权势。有了权势，会想长生……修者也是一样。当一个人拥有了凌驾他人的力量，会渴望更多。比如，如今的大夏，比如你所斩的人。”

道爷说道。

杨临沉默，此时面对道爷的话，他无从反驳。

“所以，这天地的运行不应该无所恃。也正是如此，天命才会应运而生。”

“只是这一世，天命未立，人心才更如深渊。”

道爷继续说道。

说完之后就沉默下来。

杨临也一样没有回应。

但片刻后，淡淡说道：“那就让我来。这一路上，或许我做不到善有善报，但我能让恶有恶报。”

杨临回应，但更多却好像是在对自己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