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作品:《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兴王回忆一番,当年自己的这个时候,在忙什么那?

打杀一番,大权在握,再也没有人逼逼叨叨他了,他无聊啊,没有对手的无聊寂寞。朝廷上,他不用说话,不想死的官员们,就按照他的心意办好了,他那个时候年轻,也不知道官员们的心理其实是半惧怕半看不起他的作为。

大大小小的朝事繁琐,很累。他也不是太~祖皇帝,天天上朝吃豆腐;他也不是太宗皇帝,天天想着打仗打仗,后宫百花争艳的妃子们也引不起他的兴趣,然后,就那么一天,他在一个小太监的讨好下,见识到修道的神奇。

道法玄妙。老子的无为而治,深得他心。他聪明,知道人心可以利用,臣子之间的争斗可以利用,那就利用吧。

用道法管理朝廷,比汉初的无为而治更为玄妙。他不上朝,不出一言,官员们办好了,是他的英明;办不好,是官员们糊涂。

他看《道德经》,看得不吃不喝。下面的人为了讨好他,给他介绍得道的道士们,给他去武当山、龙虎山找来老道士,他和他们一起研究,更是痴迷……

兴王冷笑,奶娃娃皇帝,有一天也会这般无聊寂寞。是皇帝都会!

否则秦始皇为何要寻仙问道,汉武帝为何要亲自祭拜泰山,巡视山东距离太阳最近的山头?就连那千古一帝唐太宗,都要召集道士们研制丹药。

因为,做皇帝做到一个份上,人间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他们追求了啊。

就是那百年文家,天天自称诗书传家又如何?奶娃娃皇上给文家一个状元,文家就能下这份决断,人心……兴王背负双手,仰头看着兴王府四四方方的蓝天白云,眼里的讽刺傲慢一闪而过。

人心,就是这么无聊寂寞。

高处不胜寒的兴王,对文家送来的十万两银子,还是挺满意的,文家很会做人,挺不错。

兴王自觉,他看透人心,两辈子了,最喜欢的,就是识时务的人,文家识时务,能舍得十万两银子,这事儿,他就不追究了。

兴王出来斋房,换下一身宽大的道袍,一身大明亲王常服,尊贵不凡,他谁也不看,自己拿一个花剪,剪下来几株花枝,自己给自己编一个,老子的草帽,规规整整地戴在头上……

府里的老长史担心,没有文家的生意,府里的花费怎么办,又来劝说王爷放弃吃素,一眼看到王爷换下道袍,挺激动,走近些看清楚王爷头上的草帽,面对王爷这修仙问道走火入魔的症状,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兴王看他一眼,冷漠,高高在上。

兴王不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人,曾经他和自己的内阁六部那么计较银子,宁可少了赈灾银子,也不能少了他炼丹的银子,惹得内阁六部几次集体死谏,他岂会不知道来银子的难处?

兴王即使没做那把龙椅,他也不是普通人。他从没有把鸡蛋放在文家一个篮子里,大同土地改革,他偷偷和大同宗室博野王合作,借着博野王损失大半土地,急需补充银子的机会,运到大同大批布匹茶叶,和蒙古人走私,小赚一笔。

肃州互市,光明正大地,派府里奴仆拉着十辆大马车去两趟,大赚两笔。

南海市舶司一开,他就派人联系南海苏禄群岛的贵族们,趁机成立一个商行,自己弄了两条大船跑着。

当然,兴王也知道,他的这些动作都瞒不过东西厂和锦衣卫,他也没打算瞒着。徐景珩既然知道他的“来历”,还利用他的“来历”去做事儿,他索性就大大方方的。

朝廷开始清查宗室名下的土地,他明面上也配合,形势不由人嘛,他也是能屈能伸的,退回去两千顷土地,换来一个好名声,很划算。

他也记得这西南几省明年会有的造反,他也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按下心来,静候佳音——兴王不想再给奶娃娃皇上当“先知”。

戴上老子的草帽,兴王又有了那种无为而治,天下自安的心境。大小错都是臣子,奸臣忠臣都是臣子,他是皇帝。

老长史哆哆嗦嗦地提醒:“王爷,四月初八浴佛节?”

“大办。”十万两银子,不花做什么?兴王腿粗的很。

老长史欲言又止,到底是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退下。

元和四年的四月八日浴佛节,即将来临,西南黄土高原的人不光浴佛,还崇尚道教,人人都戴草帽,身穿布衣,大小河流里都是洗浴,垂钓的人。

兴王在斋房打坐三天出关,眼见老百姓的虔诚,欢喜。自觉作为老庄弟子,真真切切感受到“长生不老,修道成仙”的人,可能这两年诸事不顺是因为心不诚?决定拿出两万两银子置办宴席,犒劳父老乡亲。

四月初六日,西北部一些省份的百姓们,士庶们,一个村子,一个县,一个府的聚在一起,商讨打醮的各项事物,打彩门、垒灶堂、起天坛,请各路神仙;设鬼魂坛,接四方鬼魂与本家的孤魂野鬼。

女子们呆在家里,收拾好自家窑洞,准备好吃食好接待会上的客人,前来看热闹赶会的亲朋。

兴王更是要借着机会,大办特办,一表诚心,二拉拢人心。四月初七一大早的,亲自抱着道家张祖师的牌位,领着几百口人,抗着年、月、日、时、四个使者,十大元帅的木雕像,祖师殿前的法器家什……

彩旗飘飘,浩浩荡荡,道士、鼓乐手吹吹打打下,上山下沟,沿兴王府周围的四十个村子挨个走一圈……

意思是把参加打醮的四十八村都圈进来,神仙的灵光便会罩在这四十八个村上,保佑大家平安无事,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法事很成功,兴王一身“帝王威仪”英姿挺拔。老百姓用着大鱼大肉的丰盛宴席,都欢心鼓舞地议论:“我们皇上真好,管得住堂叔们,管的堂叔也变好……”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高高兴兴和当地官员敬酒·兴王,硬生生地忍下一口气,飘飘欲仙绣满《道德经》的道袍,也维持不住他的仙人之相。

兴王终于知道,为何他这么大动静,东西厂和锦衣卫都知道,只不搭理他——兴王目前就一个宗室王爷,折腾好名声,折腾做法事,不也是给皇上做面子吗?支持。

怒火攻心的兴王,用他毕生的功力忍下去那口老血,只想冲着人群发出灵魂深处的怒吼:“朕才是皇帝!朕才是皇帝!”

老百姓:“???”“我们兴王品德高洁,不愧是皇上的好堂叔啊。”“那可不是?我们皇上好,皇上的堂叔们也好。”

兴王:“!!!”无端变成皇上的堂叔·兴王,面对三清道祖的牌位也无法清心,耳朵里全是民众们的纷纷夸奖,就感觉一颗道心动摇,摇摇欲坠。

北京城,东厂大太监江斌对兴王的情报狞笑一声,继续忙着和内阁厮杀——一切为了南海市舶司的日常经营权,给皇上和国库赚银子。

西厂大太监张永,看完兴王的情报,笑得忠厚无害,一转身,继续整顿各地方的镇守太监——一切为了宦官们的名声,万一青史留名了那?

锦衣卫两个衙门倒是最安静的,兴王的事情,知道就行。武人嘛,指挥使能力强大他们服气,平时都不敢有任何小动作,更何况大节日的时候?麻利地协助衙役兵丁们,维护北京城治安。

浴佛节对于大明人来说,非常重要。黄土高原上要热闹一个月,其他地方是另外一个方式的隆重。

四月初六,北京城的男女老少四月初六各自忙乎一天,准备好浴佛、斋会、给缘、放生、求子……等等物品,四月初七,斋戒沐浴,女子们在家里洗澡,男子们去澡堂子泡一泡。

锦衣卫指挥使徐景珩,天天洗澡的人,难得的清闲,带着坚决不斋戒的皇上,游太液池。

小娃娃皇上开心啊,心心念念的太液池,喜欢。锦衣卫领着人在岸上守着,不给“男女授受不亲”的宫女们看到,光屁股的小娃娃在太液池里扑腾,那个叫生机勃勃。

他也还没有什么姿势的要求,三岁半的年纪,最令亲人头痛的时候,精力旺盛,胳膊腿儿利索,在水里扑腾的劲儿,跟有用不完的生命力一般。

徐景珩在一边护持着,瞧着皇上这一刻钟又一刻钟不肯上岸的样子,笑。

小孩子身体的一切机能都生气勃勃地,向各方面开始发展,好似春天的小禾苗一般,还是那最胖气最爱美的一株。

再确定是因为皇上下水,太液池一条小鱼苗都没有,虾子蝌蚪都不见,眼睛微合,示意锦衣卫守住太液池,任何男子也不给靠近。

小娃娃皇上也发现了,从水里冒出头来,小胖手抓着一株水草仔细地看,也没看到一颗小蝌蚪,睁大眼睛好奇地问:“徐景珩,鱼啊?”

徐景珩:“鱼儿怕打扰皇上玩水,避开了。”

小娃娃懵懵懂懂,宫里的人一见到他都会避开他,不打扰他,小鱼儿也一样?小娃娃开心:“鱼儿乖乖。”

“嗯,鱼儿乖乖。”

小娃娃游了梦想的太液池,高兴,因为鱼儿们的乖乖,更高兴。惦记着去年就没见过的庙会,临睡前还闹着明天去看。

徐景珩自然是答应:“好。皇上睡觉,明天上午我们就出发。”

皇上聪明:“换出宫的衣服。”

“对,换出宫的衣服。”

皇上欢喜地闭上眼睛,一个呼吸就睡着,小肚子一鼓一鼓的,特香甜。徐景珩给他盖好被子,检查好窗户,慢悠悠地踱步,去见司礼监大太监张佐。

司礼监大太监张佐听说徐景珩来了,也知道徐景珩今儿和皇上游太液池的事儿,误以为他是要询问有关于豹房泳池的事儿,刚要说明豹房泳池的规划方案,哪知道,徐景珩是要在豹房建活水池。

“引西山泉水,汇为园中湖泊,水面占园林面积的大半,如此一个园子,在豹房的基础上城建,顺便把先皇时期的建筑都利用起来,作为上朝的地方,有没有可行性?”

张佐嘴巴张大,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徐景珩等他自己合上嘴巴,就听张佐结结巴巴地:“指挥使你能想出来,咱家就能给办了。”

徐景珩斜他一眼:“不怕得罪人?”

张佐嘿嘿笑:“瞒着别人,自然是瞒不过指挥使。咱家为了皇上,从来不怕得罪人……正巧内阁刚拨五十万两银子,说要修缮乾清宫和文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