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在感知到那家伙后，便收起了神念。想着捕猎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能作弊的，即便他在使用感知时，就已经是在作弊了。

两人一前一后向那头野猪掠去。开始时是全速前进，等到了一里之外，便将速度降了下来。将着地的声音尽量压低，谨慎地向那个家伙摸去，还在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惊动那家伙。

然而他们这样谨慎是完全没有必要的。秦毅虽然十四不到，但天赋何其强大，自两岁开始修炼，短短十二年便重修凡灵九境至第八重：具象境界。若是普通具有修炼天赋或体质的人类，修至具象境界至少需要一百五十年。

而红玉身为圣族，生下来便是圣灵级存在；又是天选之人，天赋自不必多言，虽然只有二十余年的记忆，但已经达到了相当于人族真圣强者的境界。这样的一对组合，连老鹰山上的徒子徒孙都能秒尽，更不消说对付这只灵智未开的小野猪了。

两人无生无息地来到离它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蹲下，这家伙果然毫无知觉，然而当秦毅开始凝聚灵气，准备将之斩杀时，它却突然警觉起来。不是因为它能感知元气波动，也不是两人发出了什么声响，而是作为一个凡灵，它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是地界所有生灵都拥有的一项能力：死亡预知。

这家伙身子开始不停颤抖，然而只在数息之间，这家伙的身体从颤抖，变成了紧绷，四肢带动身体开始微微下伏，做着逃命的准备。不过它并没有盲目逃窜，目光缓慢地向四周转动，寻找着危险的来源。

秦毅有些吃惊，对危险如此敏锐的家伙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由来了兴致想捉弄它一番。右手上凝结的元气更加浑厚，已经开始有了动手的意念。而那家伙似乎能感觉到危险加强一般，绷紧的身体，也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丝颤抖。但它还是没有跑开。

它即便未开启灵智，也不懂得思考，然而本能告诉它躲过这一击，或者确定好方向再逃，是它唯一的机会，所以它还在等。让它绝望的是，它不知道这一击会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何时会来，它找不到生路。那纯黑色身体开始不停地溢出汗液，颤抖也更加厉害，它更加绝望了。

但它始终没有放弃，它还在等。颤颤巍巍的身体似乎随时会倒下，毫无理智情感的眼神开始闪现出挣扎，似乎随时会放开四腿，亡命奔逃。

最终它还是没有动，它就这样沉默地等待着：生或死。到了最后，它还是没能做出选择。或者说它一开始，就已经选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