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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之夜劫城(三)(2 / 2)

作品:《卒舞

老者否决道:「在绿林里,有名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活了快七十年,什么有名的高手没见过?你猜是最后是安享天伦得多,还是暴尸街头的多?」

「老靴,我给你个忠告……如果你真的想从这一行里捞到足够的钱然后平稳落地,那就不要想着什么有名。」老者用自己的手杖敲了敲地板:「大阿公我在绿林一辈子,只发小财不惹大祸,这一趟跟你们出来也是因为能让你们早点儿金盆洗手,省得下半辈子连觉都睡不安稳——我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闺女,你哪能让大阿公绝了后呢?」

「那是,那是。」老靴听大阿公有嫁女的意思,忙不迭地附和着:「薛某谨遵大阿公教诲。」

与此同时,丁字号的另一间房内,团伙当中唯一的女子也在执行着她的任务。

她的绰号叫做「兰花螳螂」,虽然不为人所熟知,但也足够昭示她的美艳与危险。

而兰花螳螂最擅长的,还是用自己肤浅又美丽的外表使人放松警惕,从而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要我说,不然咱们两个联手吧。」螳螂将纤细的手掌放在双蛇

的手背上,颇有挑动之意。

双蛇则咧着那张巨口,墙板一样的门牙突兀地拱在外面:「难道现在不是联手么?」

螳螂媚笑了两声,手又抚在了双蛇的肩头:「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个去独吞这个宝贝。」

虽说双蛇对自己的外貌和本领都有超乎寻常的谜之自信,但他也不是那种会轻易掉入陷阱的人:「哦?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因为你是最有男子气概的一个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你的武功是最高的。」即便兰花螳螂颇擅长谄媚,但也很难对着这样一张脸昧着良心说出对方英俊潇洒,只能将形容词偷换成差不多模糊一些的:「那个老靴总是色迷迷的看着我,讨厌死了。」

「嗯……倒是个挺值得信服的理由呢!」双蛇嘿嘿一笑,但却没有被吹捧的话语迷惑:「但既然是你主动找上的我,那总得表明一些诚意吧?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和其它所有人都说过这一席话呢?而且比起和你两个人联手再去平分宝物,我一个人收益更高,而五个人的风险更低不是么?」

螳螂笑了,整个身躯几乎都要依偎进对方的怀里,又道:「你需要在风险与收益之间找到一个平衡。至于诚意,你觉得我怎么样?」

双蛇冷笑了一声,把对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不动声色地挪开——他不想让对方离自己的兵器太近,但整体上还是迎合着对方的阿谀奉承:

「单单这样的话,恐怕还没办法说服我——不如你分享一点儿有意思的情报出来?」

大厨似乎没有跟双蛇交过实底,而双蛇至今也不知道胡商的住所究竟是哪个房间,只知道在甲字号——衔阳客栈少说得有上百间客房,而甲字号则平均地分布在东西南北四座楼中,这几天的时间里双蛇也只摸清了自己所住的北侧与西侧。

「那这样好了,你我二人分头行动,各探一栋楼。」螳螂又提议道。

…………

午时二刻,衔阳客栈正大堂。

哈姆德的礼物为他博得了被引荐的承诺,而守卫在一旁的学徒郑荣觉得哈姆德一时半会走不开,正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便心生一计:「师父,眼看正午了,该招呼大伙儿吃饭了。」

哈姆德不在落雁城的时候就由郑荣主管人事安排,有这提醒也正常,只是胡商正与边美人聊在兴头上,便道:「那你便去招呼着吧!」

「那值守的兄弟……」郑荣又谨慎道。

「这你还要问我?找两个人替班不就得了?」此言引来哈姆德一阵不快:「你这脑子是白长的吗?大事小事分不

清楚?」

表面上唯唯诺诺的郑荣此刻实在是心花怒放,巴不得对方再骂自己两句才好,健步如飞地离开,准备着手自己的偷天换日之策。

郑荣早就察看过,哈姆德房间东边那间房无人居住,遂将自己找铁匠造的那尊仿制品连同盒子先放在了那屋

,便让守在那儿的两个人先去用午餐,而自己则趁此机会将赝品与铜箱内的宝鼎调换了过来。

他也没准备将宝鼎拿到手之后就一走了之,今日客栈每个出口都有人看守,甚至出入者的随身物品都要接受检查,他手里这尊宝鼎是藏不住的,等到夜深人静之际再出奔不迟——反正也不差这半天了。

将哈姆德房间恢复原状,又将用盒子装好的宝鼎锁在了自己房间的柜子之内,等到一切处理好之后交接班的两个人也到场了,郑荣欲盖弥彰地让两人检查了一遍货物是否有失便离开了。

…………

正午。

令人恭候多时的上宾们终于陆陆续续地进入了明烛楼之内,以巡鞍御史刘南震为首宾,设宴款待者山河府长史程昭国为主陪,再有落雁郡守萧舒为副陪,其余郡中官员随行,在卫兵的拥护之下逐渐落座。今日的明烛楼警戒森严,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而为了能让众位大人待得安逸舒适,这屋里的壁炉炭盆烧的通红,时刻都有人负责填薪,倒是快赶上入夏般暖和,教人进了酒楼之后便要脱去外套。

边掌柜也适时将早就备好的菜肴送上几人面前的桌案,只是周晏玄谨慎的很,叫许游等人以银针古法一个接一个地在菜中验毒,确认绝对安全之后再请大人用膳。

众官之中唯以年过花甲的刘南震官职最高、年纪最大,自然是将视野最好的主位让

给刘大人坐下,本来程昭国与萧舒分列其左右,但刘南震却要边枕云于他身边作陪。虽然说边枕云的夫家是上柱国的族裔,但毕竟是旁枝别叶,如今也只是一介商贾,而刘南震早些年从治粟尉累迁官职,如今做到巡鞍御史,是有资格直接面圣的人物,权势极大,令人不敢拒绝。国之重器,在祀与戎,虽然刘南震并非据有兵权的上将,但司掌军马军械选取配备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位置——这眼睛上的便宜让他占便占了吧,哪怕今儿是边枕云的公公过来,刘御史要伸手,扈老爷也得上赶着去迎。

当然,刘南震也没有那个怪癖,他虽然好色好利,但也只是女色,更何况他这么大一位官员,又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寡妇动手动脚的?但边枕云这等美人把盏相敬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再说了,众目睽睽做不得的,难道私底下还做不得么?

不过在场还真有一位具有龙阳之好——与其说程昭国酷爱戏曲,倒不如说他酷爱各种娼优男宠。这宿秋月之名他早就听闻,正巧那案情与该人有关,程大人便假公济私地安排了这场戏。

等到锦袖园已经鸣锣奏鼓准备开场之际,边枕云没忘了哈姆德拜托她的事情,赶着空当向刘御史介绍了一番,所准备的薄礼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大献殷勤之后便被赐座。

今日要从未时开始一直到戌时末才算结束

,总共准备了六场戏,由锦袖园班主亲自开锣,小镜子则被安排在了第四位,接着便是宿秋月的压轴大戏,最后便以一出娱乐杂耍的玩笑戏送客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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