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楚茗这孩子总想着差不多就休息。

因为楚茗很会掂量自己的实力，休息、偷懒都是在训练量达标、技术跨过及格线之后才坚决不肯多动一下，所以程戚也就眼不见心不烦。

只要不过分，就不老说她。

这样想着，程戚无奈地说：“你说这孩子怎么就没有许玥陆琦她们那股狠劲儿呢。”

柳芮笑笑，没说话。

不要说主教练程戚，就是她自己，也很喜欢楚茗。有时候见她偷懒，还会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程戚叹气：“好了，不说她了，我们接着看其他队员吧。”

柳芮接着说话。

深夜，万籁俱静。从办公楼外面向里看，只有三楼的一间办公室还亮着，从窗户上透出淡黄色的光。

程戚正仰靠在黑色皮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眉头紧锁，一根黑色的签字笔在指间转来转去。

桌面上摆着一张纸，上方正中间是黑色打印体字迹的标题“华国女子排球联赛名单”，下面格子里分别是主教练、领队、教练助理、队医、主攻、副攻……

2008—2009赛季的联赛于10月25日开始，现在教练组已经开始考虑比赛的大名单了。

按照规定，每队参赛人员不得多于十四人。

程戚和教练组商讨完以后，暂时模拟出了一个首发名单，但替补人员还没有定好。

按照程戚的想法，今年主要是想让小将上场锻炼一下。

上一个赛季是费思琪等替补人员上场，这个赛季让陆琦等大赛经验较少的年轻队员历练，下个赛季再参考大家的表现，择优组成一支备战全运会的队伍。

但现在队里年轻队员很多，如何抉择，是一个艰难的问题。

程戚蹙眉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他索性不想，直接拿出恨不得能背出来的老对手上个赛季的比赛视频，慢放仔细观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灵感。

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在名单上潦草地写下剩下一些队员的名字。

写完，程戚关灯离开。名单被他随手压在记录册下，静静摆在桌子上。

第二天中午，训练结束，费思琪去程戚办公室找程戚，敲门时没有人应答。

她试探地压了下门把手，发现门没关。她开门进去，看见黑色座椅上空空如也。

没锁门，教练这是上厕所去了？

费思琪打算转身离开。

忽然，一张a4纸闯进她的视线。

名单？

费思琪眼珠转了转，她回头仔细看了看走廊外。

——没有人。

费思琪快步走到桌子前，弯腰抽出名单仔细看。

眼神一行行下瞟，直到看到二传一栏，她愣了一下。眨眨眼又拧眉一个字一个字地盯着，不信邪一般。

但黑色宋体的方块字就端端正正摆在那里，由不得她不信。

费思琪脸色瞬间黑了，面沉如水。

她的双手不自觉紧握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

费思琪关门时带起了一阵劲风，一张纸被轻轻吹落，犹如风中残叶，晃晃悠悠飘落地上，只见上面写着——

主攻手：何友娜、蔡文怡；陆琦、蒋怡然

二传手：卫虹；许玥

副攻手：文思思、沈绒；翟雨星，邱丹

接应：楚茗；张华

自由人：向文佩；闵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