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的眼中还是露出一丝期盼。

“我怀疑……”

白祈刚一开口，就被打断。

“天太冷，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顾渊就要转身，白祈急忙拦住了他的去路：“今天发生的事……”

顾渊避开他的视线：“回去再说。”

白祈：“不行，那个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出现。”

白祈觉得总要把未知的危险说清楚，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我告诉你，黑暗神就是你的前世。但是现在看来，你或许并不是他的转世。不过你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顾渊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终于消失殆尽。

真相终于被戳破，错误的轨迹也终于要被板正。顾渊觉得心脏上被狠狠地扎了一把利刃。

心口痛的喘不过起来，他觉得整件事情荒唐无比。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青年，压抑着情绪：“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找错了？”

白祈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渊沉着眼，把拇指放在了青年下巴处，那里有一道红痕，碍眼极了。

他紧紧地抿着唇，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情绪汹涌着要冒出来，但是却被人为地挤压着控制着，最后放在某个角落里。

这样临近爆发的顾渊更显得可怕。

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下一刻就要破笼而出。

“你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不是吗？”顾渊的声音很轻，轻到白祈从声音里根本就察觉不出分毫。

“我……”白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顾渊的话说的是事实，放在以前他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白祈就是觉得不对。

不对，不是这样的。

可是不是这样是怎样？

白祈有些茫然，他下意识反驳：“你是你，他是他。”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有认出来他不是我？“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不甘，嫉妒在心头扭曲在一起，终于爆发出来。

野兽露出了獠牙，黑暗吞噬了光明，那些阴暗的情绪在这一刻得以释放。

顾渊握着青年的肩膀眉宇间像是挂了一层冰霜，眼神像是要把对方吃掉。

他一声声质问着：“你不是光明神吗？为什么没有认出来？？”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白祈被逼着一步步倒退，最后贴着冰冷的墙才停了下来，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明明他只是认错了人。

明明……

肩膀处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白祈吃痛地抬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顾渊的眼。

曾经这双眼睛，看向他时总是带着笑意，满满都是对他的情愫和宠溺。而如今里面的光忽明忽暗几乎泯灭，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偏执和脆弱。

白祈的一颗心疼了起来。

他错了。

他低估了自己在顾渊心中的位置。

他错了。

他从来没有给过顾渊安全感。

从来没有顾忌顾渊那颗敏感的心。

他错了。

他肆无忌惮地享受挥霍顾渊对他的爱却从来没有给予他行对的回应。

白祈慌了，他伸手紧紧楼主了男人的腰，吸着鼻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顾渊你听我说，我喜欢你，我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人！”

但是被他抱着的男人却惨淡一笑，根本就听不他说的话。

顾渊摇了摇头，喃喃道：“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也不是为我而来，你喜欢的人也并不是我。”

“我不是他，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抛弃了？“

白祈急忙否定：“不是的。”

顾渊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滑过白祈的眉眼，最后落在那双因为紧张有些苍白颤抖的唇上，他的神情似乎恢复了平静，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期待的笑：“不是？那你答应我永远也不离开我。”

“我……”白祈怔了怔，视线慢慢落了下来。

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

他是光明神，他没办法给顾渊这样的承诺。

男人脸上的笑一寸一寸冷了下来：“说啊？为什么不说？”

他把手绕到后方，一根根掰开青年的手指，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呼啸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占领了两人之间的位置。

夹杂着寒风的夜色里，竟然开始飘起了雪花。

冰凉的雪花落在了白祈的脸上手上，冻得人骨头都在打颤。

“既然什么也不能答应我，那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骗了我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

白祈呐呐地站在那里，两只手交缠在一起，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你等我把事情弄清楚，都处理好了……”

“你总是这样，你心里有很多人，而我只是你生命力最微不足道的那个。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来招惹我？”男人抬起手，任越下越大的雪花落在掌心，雪花落下顷刻间融化成水滴。

他站在风里，似乎无坚不摧，又似乎一片雪花就能把他砸倒下。

突地男人五指收拢，把融化成水滴的雪花牢牢攥在掌心。

“你以为招惹了我，我还会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