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狼狈(1 / 2)

作品:《叛逆的骑士王传说

巨大的塔钟才刚刚划过08:30的刻度,像是要让人永远记住这一刻似的,厚重而不失灵意的钟声叮当作响。冬木市新都的郊外,坐落于一座小山丘上的冬木教会中,今晨迎来了不同以往的来访者。

对于拥有很多外来人口的冬木市来说,经常去教会做礼拜的人数也比其他的城市相对多些。而这个冬木教会虽然地处极东之地,但却拥有着浓厚的西方宗教信仰的壮丽气息。虽然表面上看只不过是作为面向一般信徒的场所,而实际上这个教会是以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所为目的而建造的圣堂教会。此处的灵脉排在第三位,据说甚至可以与排在当地第二位的远坂家的府邸相媲美。当然,在这里担任神父一职的人,需要由负责监督ster与servant战斗的第八秘会的成员们选举产生。

而这个人,正是和这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之一,远坂时臣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言峰璃正。

缓缓地行至最里面的司祭室之后,璃正神父才停止了他的步伐,一副沉重的面孔,不难让人想象刚刚发生了什么。

“已经确认了吗?袭击的ster是谁?”

言峰璃正面对着眼前空无一物的黑暗说道,不知道是眼盲还是出于别的原因,但是从他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他深信,他知道那里有什么。

“是,已经确认了出现在现场的包括卫宫切嗣和不知身份的女子一名。在saber解放宝具之时对远坂时臣进行了攻击,之后带着saber迅速逃逸。”

看起来好像对着空气问说的言峰璃正,竟然得来了回应。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屋子角落的阴影之中,好像影子一样涌出了一个黑衣女子。

但是言峰璃正却没有半分惊奇的意思,对于这名女子的突然出现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简直就好像他早就知道黑衣女子在那里一样。

女子娇小的身躯被包裹在漆黑的长袍之中,脸上带着一幅骷髅面具。这身装束简直就是如假包换的暗杀者英灵哈桑·萨巴哈。在没有任何人能够料到的手段下,assassin仍然存活着。

“那么,能够确认他就是saber的ster吗?”

“很抱歉,我们赶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唯一被留在远坂府邸的assassin也在saber的一击击中身亡,没有能够获得更具体的情报。”

黑衣的女子谦恭地说道,丝毫没有因为眼前这个神父并非自己的ster而无礼。

“这样啊…………”

言峰璃正摆了摆手,示意黑衣的女子退下。在最后确认了一遍左右无人以后,他这才走到了一座做工十分精美的天使雕塑下方。在这座不算太大的教堂中,这是唯一的一座独立雕塑,但是自天使手臂以下的部分却给人感觉异常的不协调,感觉就仿佛被故意拧弯曲一样。

言峰璃正二话不说地走上前去,轻而易举地就将被强行扭曲的手臂重新掰回了原位,仿佛齿轮被镶嵌进了机械,砖石堆砌的墙壁竟然自然地从中打开,天使的雕塑缓缓旋转着让出通道,那里竟然藏着一个人形大小的甬道。漆黑而狭长,让人不由想到那些修建在教堂之下的历代神父的陵墓。

言峰璃正径直地走了进去,甚至没有拿上一盏油灯。对于本就眼盲的他而言,实在是用不上这些东西。漆黑的甬道之中,粘稠着让人不悦的黑暗,然是如此,言峰璃正却极为熟练的从这甬道中稳稳行进,一直到最后的拐角处,那里传来仿佛摇曳的烛火一样的火光。

“真是狼狈啊……时臣…………”

甬道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布局给人的感觉与仓库无异,但是这里却被意外地添置了一张床铺。地上铁质的托盘里,零零散散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术道具,瓶瓶罐罐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像是被打翻了一样。它们都无一例外地沾着鲜血。

而正对着它们的简易床铺上,赫然正躺着卫宫切嗣以为已经在saber,不,应该说是已经在鲁鲁修宝具的一击下灰飞烟灭的远坂时臣。只是看他的状态,实在说不上太好。

冰蓝色的眼眸,像是一面打碎的琉璃镜,涣散着他仅存留的意识。平日里极为注重的魔术师贵族的仪容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被丢到哪儿去了。平日里被修整得极为规矩的刘海,因为额角不断沁出的冷汗而蔫搭搭地搭在他还在往外沁血的额头,看起来像是一只斗败的狮子。实在很难想象这和平日里始终保持着贵族风度的远坂时臣是同一个人。

看到言峰璃正坐了过来,他强撑着靠在砖石堆砌的墙壁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在他的浑身上下烫出雨一样的冷汗,自腰腹而上缠绕的绷带又一次被染红了。一直以来被他当做远坂家家主身份而持有的镶嵌有巨大红宝石的法杖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不,即使没有弄丢,他也不太可能再去持有了,在靠近角落里的那一侧,在烛火照不到的地方,远坂时臣所着衬衫的左衣袖,空空如也…………

“我不想为自己的失败辩解什么。神父……已经确认袭击我的人了吗?”

远坂时臣微微喘着气,仿佛对于他而言多说上一两句话,都会耗尽他的力气。作为魔术师,他有足够的手段来为自己疗伤,可是那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经过了这样的打几下,远坂时臣想要重新回归到圣杯战争,也得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言峰璃正略带迟缓地点了点头。在早上他接到言峰绮礼留守在远坂府邸的assassin的报告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是真正当言峰绮礼扛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远坂时臣出现在教会门口的时候,他也当场愣在了原地。胸腹部中了三枪,左手臂也仅仅只剩下了一道焦黑的断口,远坂时臣还能够留下一口气,都是身为魔术师原本的底子,还有对于圣杯的执着。对于这样的他,言峰璃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7成的可能性,卫宫切嗣就是saber的ster,同时,也是艾因兹贝伦家的代表ster。”

“果然吗…………一直以来极为注重血统的艾因兹贝伦家8年前从外面引进的魔术师…………不,那种家伙…………没有资格以魔术师自称…………”

“为了追求圣杯,连魔术师最基本的骄傲都丢失了,艾因兹贝伦…………”

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一般,远坂时臣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出这一番话来。他靠着并不算太舒服的墙壁,豆大的汗水因为疼痛开始渗透他的衣襟。

“沉住气,时臣。我们还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一步。”

“可是,我们之前的安排现在无疑是为艾因兹贝伦做了嫁衣…………”

“而且,还消耗了一枚令咒…………”

远坂时臣苦涩地抬起仅存的右手,凝视着那手背上原本应该有的三道红色刻痕。形同倒计时一样的刻印,其中一道已经缓缓淡去了原本的颜色。

『等到三道令咒都用尽,是不是我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呢…………』

摇曳的烛火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莹莹的火光侵蚀着远坂时臣略显的憔悴的侧脸,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哀默之意。

“虽然强行使用令咒命令英雄王撤退,但是无疑这是正确的举动。以你那个时候的身体状态,继续留在那里,也只会成为之后蜂拥而来的ster们的猎杀对象。即便吉尔伽美什能够扛得住,你的身体也会在那之前被消耗殆尽吧。”

“可是,这样做,和英雄王的关系无异于已经走到了决裂的边缘。接下去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