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说，我是为了你而来的呢？”他看着姜傲雪的眼睛格外认真，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难道，又是和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有关？

姜傲雪思索着，还是没能想起他是谁，“无所谓。”

“你还是老样子。”翎余笑了笑，没有再多说。

姜傲雪本来就不是纠结的人，见他不说，也就不再追问，转身加入了女生的讨论。

“我那里还有吃的。”

姜傲雪这话一出，简直是炸了窝了，何梦汐快乐的蹦跳了起来，“一一，你说的是真的？”

“我离开卧室之前，设了结界。”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们都是有过命交情的姐妹了。

和她的师姐都差不多。

姜傲雪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些归属感。

她带着几个人去卧室拿了自己的东西，几个人惊心动魄了一个晚上，聚在一起用野战锅煮了一大锅方便面，就着姜傲雪这边的真空包装食品，都吃得不顾形象了。

这时候还管什么形象不形象，尤其是崔晓艺，见过了生死，她已经忘却了下一部戏保持身材的要求了。

管他呢！今天能活着就挺好！

几个人心里都是这个想法，这时候什么身材，什么观众，都被她们丢在了脑后。

饭吃到一半，话匣子也渐渐打开了，何梦汐年龄和盛一一相仿，而且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也放开了，“一一，你这些都是和谁学的？”

“师母。”

何梦汐惊讶道：“那你师父呢？”

姜傲雪皱眉，“什么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所谓师母。”

何梦汐懂了，“哦哦哦，你们这个门派传女不传男。”

“也不是，也有男人，我师兄就是男人。”

虽然整个灵剑派都不超过十个男妹女，内门中更是只有师兄一个男妹女，但是她们也不是什么封建老古板，还是收男妹女的。

言粤插嘴道：“那岂不是很乱？”

这次轮到姜傲雪诧异了，“此话怎讲？”

她这话虽然说的一脸平静，但是质问的语气昭然若揭，言粤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我就是觉得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她之所以会喜欢说唱，就是因为青春期是个不起眼的小女生，被同年级的女生校园霸凌，因为郁抑症退学，后来接触了说唱，觉得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快乐。

说唱的男生虽然嘴脏一点，总是口花花，但是有话直说，和女生完全不一样。

先不高兴的是何梦汐，“怎么会！女孩子在一起很和谐啊！”

她们女团虽然因为排名有压力，但是大家还是会互相鼓励的，虽然偶尔有矛盾，但是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因为没有和姜傲雪她们共同经历闹鬼的记忆，言粤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显得特立独行，敷衍道：“可能是我遇到的都不太好吧……”

何梦汐也知道她因为校园暴力的经历才写的那首出圈的说唱，因此有点愧疚，转移话题道：“今天这么特别的一天，可惜没有酒。”

她话音刚落，姜傲雪已经拎出来一个酒坛，是泥封的，坛子一打开，就是一股浓浓的酒香。

崔晓艺感叹道：“好酒。”

姜傲雪虽然藏酒，但是却没有那么多酒杯，几个人只能就地取材，拿着盆啊碗啊的当做酒杯，一个人倒了一碗。

“庆祝我们活了下来！”何梦汐起哄。

阮青笑骂她，“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一碗过后，何梦汐显然有些醉，她胡乱的抱住盛一一，“盛一一，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太、厉害了……你知道吗？我之前，还有点讨厌你，讨厌你哗众取宠，讨厌你说偶像没什么用……我一直以来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

“难道都是没用的吗？”

她茫然的趴在姜傲雪的怀里，她之前偷听过节目组对姜傲雪的采访，对她而言是梦想的偶像和舞台，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她那时候不理解，但是还是努力笑着，这么多年，她习惯了戴上微笑的面具，成为一个温柔的，元气满满的少女偶像。

但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为了排名，为了位次，她说着不是自己想说的话，做着不是自己想做的事，她不喜欢到处去宣传，更不喜欢为了人气录各种综艺，但是没办法，这是很多妹妹想要又拥有不了的资源。

她只能带着那些伙伴们的祝福，一步一步走向神坛。

但是当她站在舞台上，她却感觉不到快乐了，她的心里都是如何能让更多的人给她投票，她想要那个王座。

直到她遇到了盛一一，她才觉得，这是个鲜活的人，她自我，超脱，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但是她不喜欢她，她太出格了，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偶像。

好像戴久了面具，她已经不能容忍见到真实的人脸了。

所以听到盛一一对偶像不屑一顾的时候，她才觉得气愤，因为她戳破了她的泡沫，告诉她所谓的偶像，不过是精致包装的商品。

是啊，只有商品，才会有合不合格。

而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