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收起空碗就要往厨房走，余温婉一把按住她的手：“干嘛呢？”

“洗碗啊。”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余温婉把碗拿走，洗好放进碗柜，洗了个苹果给夏灵：“以后来我这儿，轮不到你洗碗。”

夏灵：“轮得到我做饭是吗。”

“.....”余温婉一时语塞，说：“你如果不嫌弃我的手艺，我乐意为你下厨。”

“有幸尝过，还是算了吧。”

当年刚认识不久，余温婉心血来潮跟着她奶奶学了几样家常菜，迫不及待地试着做了一次午饭，邀请李瑶和夏灵到家中品尝。

夏灵吃完第一口，嘴里交叉着又咸又甜的味道，当着余奶奶的面不好吐出来，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谁知旁边的余奶奶吐的最欢，那夸张干呕声像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似的，老人家无力地摆摆手：“算了，我给你们下面条去吧。”

平常咋咋呼呼的李瑶却是最淡定的一个，面部也没啥表情，就是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右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指着余温婉：“我跟姑娘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毒害我，好狠的女人！”

夏灵见势也戏精上身，加入了这场即兴表演，她使劲摇晃着李瑶的胳膊：“你别死啊，我还欠你两包辣条没给呢。”

“烧、给、我。”她说完“遗言”，当场“断气”。

余奶奶拿着面条和鸡蛋从外面走进来，看见这副场景，笑得前仰后合。

再瞧，余温婉脸都黑了。

“你能把那件事忘了吗？”两人坐在一起，余温婉单手撑着脑袋看夏灵秀气地啃苹果，视线时不时与她撞上，然后又会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也不知道她在害羞什么。

“那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夏灵细声道。

余温婉回避这个话题不再继续聊下去，见她苹果吃完了，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嘴，说了句：“晚上别走了，在我这睡吧。”

夏灵起身：“不了，我回家。”

“跑来跑去的多费劲，你最近不是早班吗，我家离你店近，明天你还能多睡一会呢。”

余温婉握住她手腕轻轻一拉，将人扯了回来，夏灵跌坐在沙发上，耳边响起可怜兮兮地语气：“这些年我一直没朋友，每天回家都是一个人，好孤独的，现在我们重新好上了，作为最好的朋友，你难道不尽一尽义务吗，陪我睡一晚呗。”

“求求你了，灵儿姐姐。”

最后几个字带着女人清浅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喷洒在耳后，犹如微弱的电流钻进身体，激得皮肤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耳朵悄无声息地红了，夏灵咬唇与她稍稍拉开点距离：“你不是从来不叫我姐姐的吗。”

余温婉眉头一挑，语气闲散：“哦，只许李瑶叫，不许我叫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夏灵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又瞥见自个的手腕还在余温婉手里，压住慌乱的心跳：“你叫就是了。”

调侃两句就急了，余温婉好笑的同时又对她生起一股怜爱之意，真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狠狠亲几口。

不过也只敢在梦里这样对她了。

余温婉驱散旖旎的心思，拍拍她的头顶，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你先玩会儿，要洗澡的时候跟我说，我好给你找衣服。”

她拿起桌上的平板，低头画画，一旦进入工作就会心无旁骛忘记时间，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余温婉换了个姿势，揉揉肩膀，发现夏灵双手托腮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完成的画作。

乖乖的，余温婉好像看见了趴在主人腿上的猫。

夏灵目睹了她画画的全过程，一阵行云流水般的勾勒线条，一位貌美的古代女子跃然于屏幕上，为此她惊叹不已：“你好厉害，你画的是谁呀。”

“一个小说人物。”

“小说人物？”

余温婉说：“嗯，我在网上接的单，帮网络作家设计封面人物图，工作忙完了闲的没事就挣点外快。”

“那你这画完这一副能挣多少钱？”

“两千多吧。”余温婉接收到来自找小迷妹的崇拜，嘴角高扬。她在大学期间就在网站里接单，经过多年沉淀，从菜鸟到大神级别，如今在圈子里已小有名气，很多网络作家都慕名来找她下单。

夏灵发愣，在心里默默算了笔账，余温婉几个小时就能赚她一个月的兼职钱，这根本是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她再一次体验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无形之中又给自己制造了焦虑。

“你饿不饿？你有想吃的吗，我们出去吃夜宵吧。”余温婉放下平板，侧过身子面对她，视线落在两人手上款式相同的珠串，心底似有糖水漫开。

“我不饿。”夏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