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看着起身拢外套的孙女，问：“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夏灵笑笑说：“就在门口，温婉在外面等我，我跟她说几句话就回来陪您看电视。”

老人家一脸“我懂了”的了然于心的表情，说：“去吧去吧。”

夏灵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小跑到门外。

老家的冬天夜晚没有月亮，漆黑寒冷，只有路边有两三盏老旧的路灯透出一缕昏暗的灯光。余温婉穿着米色大衣立于灯下，双手背在身后，姿形秀丽，细润的皮肤透出淡淡嫣红，面容干净似清透的雪。

她笑了一声，嘴里呼出热气，后又眉心飞快地蹙起：“眼睛怎么红红的，哭过？”

夏灵用了眨眨眼，因哭过，声音有点哑：“刚和我妈吵架，现在没事了。”

李爱荣是个不好惹的母老虎角色，余温婉以前就听村里的人这么形容过她，而且还她重男轻女，夏灵在家里日子可想而知不是那么顺心。

抱不平归抱不平，但自己毕竟是外人，又不好擅自评论夏灵的家事，便问她：“心情好点了没？”

“好多了。”夏灵向前一步，借着微弱的路灯光，仰头看她：“你还生气吗？”

“我可没那么小气啊。”余温婉说：“我知道你因为当初咱俩闹别扭不敢见我爸，不过你放心，我爸也没那么小气的，他刚还说没事让我请你到家里玩呢。”

“是吗。”夏灵的食指勾了勾裤腿的线头，绕着指尖一圈又松开，垂眸说：“替我谢谢叔叔。”

“看！”

眼前是一个用筷子穿好焦黄的烤玉米，焦香中带着股淡淡的甜香，要说起来，真的好多年没吃过烤玉米了。

难怪刚才闻到一阵香味儿呢，还以为是别人家传出来的。

“我妈今天去菜市场买的，我刚吃了一个，又烤了一个给你吃。”

夏灵小口啃着烤玉米，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进了嘴里，玉米的甜香和眼泪的咸味交织一起在口腔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