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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国子监(八)(1 / 3)

作品:《国子监绯闻

丞相郑遂得到儿子病倒的消息,急得心绞痛都差些犯了,天没亮就派人到国子监把郑修给接了回去。

听说在朝堂上,郑遂还颇给了京兆尹韦良礼几分脸色瞧。韦良礼倒是很硬气,不陪罪也不陪笑,愣是当做没看见。

圣人新纳了位如花似玉的孙美人,每天大清早地上朝都上得十分艰难,既听不进郑遂的控诉,也看不清韦良礼的黑脸。

两派官员你来我往地吵翻了天,这厢说要给监生一个清静,那厢说要给逝者一个公道。争执不下时,正要找圣人评理,抬头一瞧,却发现圣人早就歪在龙座上睡着了。

但自那日后,来国子监查案的官差们却明显少了许多,监生们私下都在传,这案子怕是又要不了了之了。

窈月并不关心那些大人物的爱恨情仇,也不在乎案情进展,她现在满脑子除了“之乎者也”,就是让裴濯在人世里消失的一百种方法。虽然郑修在被他爹接回去之前,还强撑病体偷偷帮她默了十来遍的《论语》,虽然她偷工减料漏字缩句,字写的还跟道士的符咒一样,仍是熬了一个通宵,才勉强弄完。

当窈月把自己厚厚一摞的“墨宝”搬回宿舍时,林钧还在郑修的床铺上睡得正香甜。

她把怀里沉得跟座小山般的纸往桌案上一扔,咬牙切齿地骂道:“他奶奶个腿,老子我十四年看过的字,都没有这两天写的多!真他娘的衰!”

林钧被窈月的吼声给惊醒,睡眼惺忪地看了她一眼,又朝床里翻了个身,“小越啊,你回来了,赶紧睡吧,明早还有课呢。”

“天都亮了,还睡个棒槌!”窈月骂完,还是一头倒在自己的床铺上,把脸埋进被褥里,委屈地呜呜道:“这日子没法过了,不过了不过了!”

林钧在被窝里挣扎了一会儿,揉着眼起身,朝着窗外大亮的天色打了个呵欠,“天亮的可真快……哇,这些都是什么?从道观里请来的符纸吗?”

“孔圣人的大作都不认得,你才该被罚抄五十遍,不,五百遍。”

“《论语》?”林钧把最上头的一页纸拿起来,皱着眉头左看右看,“恕小的眼拙,通篇我也就只能认出‘子曰’两个字。不过,你好好的抄《论语》做什么?想要辟邪消灾,抄佛经才管用呀。”

“真的吗?”窈月从被褥里抬起头,露出血丝遍布的眼睛,“那我抄一百遍佛经,能请佛祖把裴濯给收走吗?”

“裴夫子让你抄的?”林钧哈哈大笑起来,“小越啊小越,总算找着个能治你的。俗语有云:严师出高徒。裴夫子这样要求你,是好事啊。”

窈月的脑袋又重重地砸回被子里,闷声闷气道:“真想一刀把裴濯给捅了……”

林钧笑得更欢了:“那裴夫子日后要是有个好歹,我第一个就去指认你。”

窈月无声叹气,那看来杀裴濯的时候,还得把林钧一块解决掉,唉,这日子过得真辛苦啊。

林钧伸了个懒腰,准备回隔壁自己屋洗漱,“话说郑兄呢,这么早就去上课了?”

“他回家养病去了。”

“郑兄病了?昨晚瞧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什么病呀,严不严重啊?”

“严重,估计病个七八十年后就要替他准备后事了。”窈月闷声闷气地说完,又往被子深处钻了钻,突然身子一僵,猛地把枕头被褥全都掀倒在地上,仿佛在床铺上到处找着什么。

“林钧,你碰过我的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