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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国子监(四十)(2 / 2)

作品:《国子监绯闻

窈月用力地瞪了裴濯一眼,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甘心:“最后一次!”好吧,反正自己在郑遂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两次还是死三次没什么区别。

窈月和裴濯之间的眼神往来,在郑遂看来,就是同伙间在紧要关头互递消息,于是也不急了,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上:“你们慢慢商量,等商量妥了,说出来就是了。”

窈月深吸一口气,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郑遂面前,哭声震天:“相爷冤枉啊!小侄何德何能攀附得上裴夫子……小侄……不不不学生借着家里余荫进入国子监,老天垂怜,让学生与郑大公子相识相知……郑大公子可怜学生,才让学生今日有幸出现在相爷跟前……与高山景行的郑大公子相比,裴夫子实在不堪,竟为澄清自己,硬生生陷学生于不义……如果学生真的暗怀歹心,那郑大公子岂不成了帮凶……相爷冤枉啊,郑大公子光风霁月,怎么会如此……”

“够了!”郑遂被窈月的假哭声吵得头痛欲裂,猛地拍案喝道,“你,你们的所为如何,与我儿无关!”

郑遂伸手指着窈月,怒不可遏,“你休要胡言乱语,否则,我让你家在京中再无容身之地!”

窈月扭头看了裴濯一眼,见他朝自己微微点头,知道对策快到了,便也不再卖力折腾,索性直接坐在地上耸了耸肩,毫不在意郑遂的威胁,用袖子朝自己脸上扇了扇风。

“相爷随意,学生早就在京中住腻烦了,若能换个地方住简直求之不得。”

郑遂看着窈月突然摆出的无赖模样,睁圆了眼睛:“岂有此理!”霍然起身,指着坐在地上的窈月,怒视着裴濯,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怒极反笑:“你们不说,我也只知道……”

突然,原本死气沉沉的屋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喧嚷的人声,紧接着门被直接推开,一群穿着京兆尹衙门的官差走了进来,里头还有窈月十分熟悉的一张面孔。

“韦大人!”这是窈月第一次觉得韦良礼那张板正的黑脸如此亲切,立马在地上规规矩矩地跪好,摆出一副被人欺凌的柔弱小白菜样:“韦大人,求您给学生做主啊……学生和裴夫子只是上了一趟飞云楼,郑相爷就要处置我们!”

韦良礼飞快地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裴濯,然后看向郑遂,语气不带一点情绪:“郑相这是在私设公堂?”

郑遂从一开始的意外惊诧,迅速恢复镇定,不答反问:“韦大人这是擅闯私宅?”

“本官并非私闯,而是接到一桩命案,郑相私宅中出现无名死尸。本官是来查案的。”

“一派胡言!”郑遂怒斥,“今日是本相寿辰,府中宾客云集,高朋满座,何来什么死尸?!韦良礼,你莫要仗着圣恩,以下犯上!”

韦良礼没再说话,郑遂以为他是自知理亏无言以对,正要借机把他同在场的裴濯窈月一道问罪,却看见管家郑安着急忙慌地从门外挤进来,满头大汗地躬身站在他面前,气喘吁吁道:“相、相爷,飞云楼里有……有……”

“有什么?”郑遂皱眉,“说。”

“有……有具焦尸……”

郑遂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脸色刷白,嘴唇嗫嚅:“怎么会?”他看向裴濯和窈月,他们两个好好在跟前,那楼里的焦尸……难道上飞云楼的不止他们还有其他人?

就在郑遂晃神的工夫,裴濯已经起身,并把窈月从地上拉了起来,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韦良礼的身边。

“你们……”郑遂恶狠狠地瞪着裴濯和窈月,而后目光狠戾地看向韦良礼,“你要带他们去哪里?”

“他们二位是人证,自然要随本官回京兆府。”

韦良礼冠冕堂皇的话堵得郑遂哑口无言,只能任凭裴濯和窈月从自己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离开。

出郑家大门之前,窈月的手腕一直被裴濯紧紧抓着,她心里暗自纳闷:难不成无所不能的裴濯还能读心,知道她还想杀个回马枪?她倒是的确想过,如果没杀成郑修,大不了杀了他爹郑遂。父债子偿,子债父偿。就是不知道,如果她提着郑遂的人头去见那位大人,是将功折罪,还是罪加一等。

韦良礼只把他们领到了大门处,然后语气官方地说:“本官得再去发现死尸的火场查看。”

裴濯也十分客套地回了句“大人自便”,就当着郑家仆从和官差的面,和窈月走出了大门。

刚出郑家大门,就瞧见程白倚着马车,百无聊赖地转着扇子玩,等见到两人出来,收起扇子面前点了点空气,“你们可让我好等。”

“素臣,有劳你了。”裴濯朝程白笑了一下,但不知怎的,窈月总觉得他脸上的这个笑容和他此刻的声音有点勉强。

程白扫了眼不远处虎视眈眈的郑家仆从,也不多说废话,“上车。”

裴濯直到走到马车旁边,大半的身形被马车挡住,郑家的人看不到时,才松开了窈月的手腕。

窈月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身旁的裴濯突然矮了一截,想也没想就伸手扶了一把,没想到竟把差点倒在地上的裴濯给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