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主持人这么晚还没有回家？果然是农业频道台柱子、好榜样啊。”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余朝笑容有点僵了。你站在我车前面又不说话，跟你说话也不理人，那你倒是让一让啊，你不回家别人得回家啊。

余朝发起最后一轮客套：“高大主持今天辛苦了啊，早点回去休息吧。需要我开车送你一程吗？”赶紧让开吧，我要开车出去了。

高远昕岿然不动。

“......”余朝心里隐隐有些不爽了。这人到底想怎么样？他干脆也不装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背靠上车窗，直直看向高远昕，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个信息：你到底想怎样？

看到余朝的样子，高远昕反而笑了，“这就对了嘛，刚才那套装给谁看。”

余朝嗅到了一丝敌意的味道。嘴角扯出一抹笑，双手插进兜里，不来虚的了，直接问：“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高远昕盯着余朝，眼神充满考究。又站了一会，在余朝都快要失去耐心时，听到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余朝一愣，竟没反应过来。

高远昕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余朝。余朝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接过。

高远昕给自己也拿出一根点上，把打火机扔给余朝。余朝接住，把烟叼在嘴里，点上，又走近两步，把打火机放回高远昕口袋里。

余朝很少抽烟，点燃了也不吸，就那么拿在手上，由得烟气在指尖缭绕。高远昕也没有吸，也只是拿着。

南方十二月的冬夜里，风很大，香烟的火星忽明忽暗，烟气四散，却烘托出一丝温暖的假象。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一个精致优雅，一个英武阳刚，一人拿着一根烟站在车旁，也不吸，也没有开口说话，远远看过来，画面帅得一幅杂志硬照。

“许佳夕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拿他当我亲弟弟。”高远昕突然开口，看向余朝，“我弟弟是个认真的人。”

“嗯。”余朝意义不明地"嗯"了一下，心想我当然知道许佳夕是个认真的人，不认真也暗恋不了你这么多年。想到这个他就莫名不爽。

“你呢？”

“？”

“你是不是个认真的人？”

余朝突然听懂了高远昕想说什么，心里忽地乱了，仓皇避开高远昕的视线。

将余朝的表情尽收眼底，高远昕又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如果你是认真的想跟他在一起，那么就好好珍惜他吧。”

他拿起烟吸一口，吐出一圈长长的烟圈，然后把烟扔到地上踩灭。

“如果你只是想玩玩，就尽早放开他，让他去找一个能够好好爱他的人。你……”他顿了顿，想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请你不要伤害他。”

“我......”余朝握着香烟的手不自觉地在抖。

他明明可以理直气壮地跟高远昕说：我们之间的事你管得着吗！

可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在高远昕面前矮了一截，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甚至是慌张的，只想逃避这个话题。

高远昕没有等他的回应，也没说再见，自己走了。走之前抛下一句：“我的弟弟我送回去就好，你自己滚回去吧。”

余朝久久站在原地，直到香烟燃尽，灼痛了手指，蓦地回神。

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烟头，原来连唯一的一丝温暖也熄灭了，难怪会觉得这么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