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次大家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发挥出训练的水平了。大家的抗压能力较联赛时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前几场比赛接连遭遇几大劲敌，我本来很担心大家的比赛状态会低迷，但没想到反而还能保持平时的热情。我觉得二连败之后还能继续努力拼搏获得胜利是最让我感动的一点……’

“……‘这次全运会有很多年轻队员是首次参赛，但是表现都很亮眼。我作为教练来说非常骄傲，也相信她们可以戒骄戒躁争创佳绩，不断突破自我……’。”

楚茗带着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床板发出嘎吱一声吵醒上铺睡眼惺忪的蒋怡然。

“‘担心’？‘感动’？‘骄傲’？我瞎了吗？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老程还有这么丰富的心理动态？”

教练那副面瘫模样还能有那么多表情？

许玥揉揉酸痛的肩膀：“什么都让你看出来那还得了？”

你早就骄傲得找不着北了。

楚茗撇撇嘴抖抖报纸扔到桌子上开始换运动服。

“陆琦呢？又走了？”

蒋怡然踩着梯子下床，一边打哈欠一边搭话：“昂。”

2009年三月中旬全运会女排预赛召开，冀省队以六战五胜一负的成绩积11分，在a组以第三名的成绩出线。

在接连击败海市队、八一队之后，程戚收到旧浪网体育板块记者的采访邀请，首次个人采访新鲜出炉。

趁着轮休楚茗终于偷偷买来报纸欣赏教练的精彩发言，没想到是如此的温馨感人，和平时剑眉倒竖的黑连教练完全不同。

“……陆琦真的是意志力惊人啊。我昨天紧绷的那根神经一放松整个人都像瘫了一样只想睡觉。”

洗漱完回寝室的蒋怡然手上端着盆、肩膀上搭着毛巾，朝后伸腿踢上门。

“是啊，谁看了不说那家伙一句牲口呢——哎呦疼！”

楚茗苦着护住被许玥重击的后脑勺。

许玥翻了个圆润的白眼送给她，“说点人话吧你。我先走了。”

蒋怡然匆忙套上裤子叼了一片面包跟上：“哎等等，我也好了！”

牲口，都是牲口！

楚茗揉揉脑袋心里嘟囔。

******

办公室里。

“喂你好。”

“对，我是程戚。”

“啊……是的没错。”

“嗯嗯好的，我通知她们一下，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程戚转身走到窗前掀起半掩的窗帘，透过窗户上的水汽仰望云层之上的似火骄阳，又低头看看操场上闷声跑步的陆琦和后来的几个小姑娘，蓦地轻笑一声。

“真好啊，也到了年轻人的好时候了。”

中午，陆琦拖着身后懒狗一样的楚茗一步一个脚印艰难走进食堂，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兴奋的惊呼，一道残影飞快从身边略过。

“红烧牛肉我来了！”

陆琦：……

“咚咚！”

陆琦顺着餐桌上敲击的手指向上看，程戚严肃的面孔映入眼帘，“中午你和许玥、楚茗来一趟我办公室。”

她愣了一下，点头道：“好的教练。”

程戚点头离开，转身前瞥了一眼埋头干饭眼角透露着心绪的楚茗，轻哼一声。

一看这样子就是又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了。

小样儿。

“咳咳咳——”

陆琦连忙拍拍咳得撕心裂肺的楚茗的肩膀，心下无奈：“你又说什么了，怎么心虚成这样。”

许玥和蒋怡然怡然自得继续吃饭。

今天食堂好不容易做了红烧肉，大家都忙着多吃几口。

“没、没有，什么都没有。”

把盘子放在回收窗口，陆琦三人和蒋怡然告别去找程戚。

“报告。”

“请进。”

“教练您找我们？”

程戚放下黑色水笔揉揉酸胀的眼眶，“你们先坐着，我去洗把脸。”

“老程真的辛苦啊，”看这程戚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楚茗感叹道：“他都一大把年纪了……”

陆琦：……

许玥无语：“哪有一大把年纪，也才四十几好吧。前几年还不到四十，放在教练里面都算年轻人了。”

楚茗偏头想想也是，遂放弃感性。

程戚推门就看见三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像是做检讨一样神情肃穆，心下好笑。

“放轻松，跟你们说个好消息。”

放假！

放假！

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