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被选进国青队了。”

放假！

放——

嗯？

什么队？

国？

楚茗眼睛蓦地睁大，难以置信得与程戚对视。

国青队？

陆琦放在膝头的双手紧了紧，心脏怦怦直跳。

国青队。

国青队全名华国青年女子排球队，号称是国家队二队，代表国家征战世界上各类青年女排大赛，

她是国家队成员的摇篮，是无数青年女排队员梦想中的队伍。

许玥惊喜道：“真的吗教练！”

国青队是她人生规划中通往国家队的必经之路，但当机会来临时她还是忍不住难以置信的激动情绪。

程戚笑笑，语气难得的缓和：“真的，恭喜你们！”

刚刚步入成年大门的许玥和楚茗已经有了些成熟队员的影子，但三个女孩的脸上还带着稚气。

“恭喜你们。”程戚再次由衷祝愿道。

恭喜你们进入另一个阶梯，开始面对世界战场的残酷。

恭喜你们多年的苦练没有白费，你们的光芒足够耀眼，终有一天能够让这世界瞩目。

走出大门楚茗的脚步还有些虚浮。

“国青……国青队，我们竟然能进国青了？”她喃喃自语。

“嗯！我们可是新闻里说得‘年轻队员中的领头人物’：有‘超级二传’、‘最受瞩目的全能主攻’、‘小边牧瑶楚茗’啊！”

许玥笑得自信，亮晶晶的眼里满是意气风发，头顶的烈日似乎都没有她耀眼。

楚茗转头看向陆琦，心里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你呢？”

陆琦似乎看出她内心的不安，像往常一样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脸上的笑容和当初得知自己能进省队一样纯粹：“我们进国青队了。以后也一定可以进国家队！”

“啊，”楚茗抿嘴扯出一个笑容，心里忽然安定了些许，“嗯对，我们国青队了。”

“加油！”

许玥率先伸出手背，陆琦紧随其后，楚茗犹豫半响还是抬手搭上陆琦的手背喊道：“加油！”

三人回到寝室时蒋怡然正在地上走动消食，听见声响好奇回头问道：“怎么了，教练找你们有事？”

她紧张道：“没挨批吧？”

之前楚茗可是老程办公室接受批评教育的常客，可别这次许玥和陆琦被连坐了。

许玥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嗫嚅一下没说出话，无声摇摇头。

察觉到气氛诡异低沉的蒋怡然有些不安，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了，你们这可真是急死个人了？”

陆琦看着蒋怡然，抿嘴低声说：“我们，我们入选国青队了。”

国青…..队？

蒋怡然愣了一下，笑笑抱怨说：“吓死我了，那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整得这么沉重？”

楚茗摸摸后脑勺，“也没有啦，就、就是——”

“你们不会是担心我难过生气吧？”蒋怡然眨眨眼，遗憾道：“不至于啦。我只到我很多方面还是不如你们的，虽然热情满分，但是结果还是差着些。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的，你们先走一步，我迟早也会在国青队和大家再见的！”

“嗯。”

陆琦抿嘴笑笑，“一定会的。”

半夜，月亮静静地挂在杨树枝头，一股股冷气顺着窗户缝直往屋里钻。

蒋怡然紧紧身上的毛毯怔怔望着天花板，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受。

她轻轻翻身面对墙，用力眨眨眼睛，把眼角的泪水揉进枕巾里。

也许对于每一个运动员来说，失败不是最痛苦的，受伤也不是最痛苦的。

察觉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却不知道如何弥补的时候，才是最无助迷茫的时刻。

四月初的一个周日，陆琦三人乘坐大巴离开省队去国青队的集训点。

出发前教练和队员们都出来欢送，搞得向来大大咧咧的楚茗都有些不好意思：“哎呀这是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蔡文怡调笑说：“你们可是咱们省队这么多年以来头回去国青队的，还一走就是仨，大家骄傲啊！”

卫虹柔声说：“去了国青队要好好训练，加油啊！”

“嗯，我们会的。”

陆琦认真应道。

“加油！”

“加油啊！”

……

这一年是2009年，陆琦16岁，首次被选入国青队20人集训大名单，是本届国青队中最年轻的一名队员。

来到省队后一直一起行动的四人小团体首次分开，但这并没有影响她们的关系，她们依然是省队里最铁的四人组。

这也是她们第一次离开熟悉、温馨的前辈教练，去另一个陌生的集训地、一个竞争更为残酷激烈的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