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说笑笑，艾馨暂时忘记病中的烦恼，沉痛的心情稍微散了些。

点点站在离收费处不远的走廊里，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面前的高个美艳女人：“你说你是我妈妈的学生，那你怎么不去病房看看我妈妈？”

她和艾馨的眉眼极为相似，李瑶看着她仿佛在看艾馨，满目柔情：“因为我是个不听话的学生，不好意思去看老师呢。”

“什么？有人把我们的费用全缴清了？！”

在收费窗口的外婆惊呼一声，点点以为有什么情况，赶紧小跑过去问：“怎么了外婆？”

外婆满腹疑惑地捏着医院给的单据：“没事，回去再说。”

点点又回头去找那个漂亮阿姨还在不在，却已不见人影，一到病房，她就对艾馨说起了这件事。

老人也说：“会不会就是点点见到的这位好心的漂亮阿姨交的钱啊，哎呦，加上之前欠的，这可有好几万呀！”

艾馨低头沉默半晌后问点点：“你见到的阿姨长什么样子？”

点点认真地回想了下，说：“个子很高，跟......”她指了指余温婉：“跟这个阿姨差不多，卷发，很漂亮，她的鼻梁上有颗小痣。”

一听外形描述就像李瑶，尤其是鼻梁上的痣，是她整张脸独特的标志，艾馨最清楚不过，也曾是她最喜欢亲吻的地方。

余温婉和夏灵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说：“老师，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好，谢谢你们，路上慢点儿。”艾馨目送她们出去。

一出医院大门，余温婉就看到李瑶围着她的车转圈圈，想她心里肯定难受，便开起了玩笑：“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倒神不知鬼不觉的当起了雷锋。”

等她摁了遥控器，李瑶自顾自地钻到后座：“你这车该洗了啊。”

夏灵回身看她，心疼地说：“你瘦了。”

“听听，还是灵儿姐姐知道疼人。”

余温婉捏着夏灵的脸让她面对自己，撅撅嘴撒娇道：“姐姐，我也瘦了。”

“没看出来。”

“回家让你看看我到底瘦没瘦。”她意有所指，惹红了夏灵的小脸。

后座的李瑶没眼看小情侣打情骂俏，直呼肉麻，恶心完后，她扒着副驾驶的靠背说：“我把我老爹留给我的房子卖了50万，估计这两天他会打电话问你俩我拿这钱干了什么，你们就说我拿去炒股了，切记切记，口供要保持一致啊。”

老家镇上的房价很便宜，大约也只能卖出这个价了，夏灵为她对艾馨的情意唏嘘一番，又问：“你把这钱全给了艾老师吗？”

李瑶说：“没有，全都转过去的话她肯定会全数退回来，我会隔一段时间去医院把她的费用结清。”

“嗯，有困难就跟我说。”余温婉说。

李瑶笑嘻嘻道：“两位给口吃的就行，我努力努力，多卖几套房子。”

“好呀。”夏灵又转过去，眼眸弯成甜甜的月牙：“晚上我给你做鸡翅和红烧肉。”

她待朋友都是这样的好，十几年来，余温婉是见识过的，可还是忍不住小气泛酸水，按着她的后颈逼她转回来，语气闲闲地：“那你女朋友呢？”

夏灵去抱她的腰，脑袋蹭来蹭去：“你吃什么我都做。”

李瑶：“呕！”

三人到家后，李瑶立显疲惫：“我很累想去睡会儿，抱歉不能帮你们做饭了。”

作为朋友，余温婉理解她，抚慰地拍了下肩膀：“去吧，好好睡一觉，饭做好了我们叫你。”

李瑶回了房间，脱掉西装外套，仰躺在床上，天花板的花纹一会近一会远，奔波了一星期今天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但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艾馨拖着虚弱的身子步履艰难地走在医院的长廊。

听说是乳腺癌晚期。

分手后，才偷偷见过艾馨几次，她还没看够呢，命运却要这样残忍收走她的念想。

泪水浸湿衣领，李瑶在梦中沉睡。

客厅里，余温婉把夏灵抱在怀里，将她手腕上的檀木珠串往上推了推，抚摸那凸起的伤疤：“夏灵，我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夏灵感受她身体的温度，能清晰听见她的心跳声：“你是不是因为今天看到了艾老师，心里有所触动。”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太短暂了。”余温婉手指抚上她的脸，眼睛一点点描绘她的五官：“我爱你，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