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在看不见的地方十指相扣，手心出了层湿热的汗，彼此都不愿意松开。下雪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心跳也逐渐加快，丝丝缕缕的朦胧亲昵混合着寒风无声而裹向身体。

各怀相同心事，彼此却不知。

“其实那天我有话想对你说的。”余温婉胸腔咚咚声如擂鼓，她不知道如果说了将会面对怎样的后果，但按耐不住心里的那份悸动，她想着先试探口风也好，于是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口：“其实我想说我喜欢...”

“女人”俩字还没说出口，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小鞭炮落在她脚边平地一声炸响，惊得夏灵尖叫着往后提。

余温婉将她挡在身后，四处张望了下，村庄里有那么几户人家开着灯的，估计是哪个熊孩不睡觉在放鞭炮玩。

她气地低声骂道：“真是有病！”

“算了，回家吧。”恰好的气氛被破坏了，余温婉心情全无。

她把夏灵送到家门口，依依不舍松开她的手，说：“明天去我们三个去街上吃面，再去老胡家拜年，你不是很早就惦记家里的牛肉面嘛。”

“好啊。”夏灵说。

“晚安。”余温婉看着她走进家门，自己也回了家。

临睡前，夏灵睡意全无，此时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那个人的出现受到影响，而是脑子里在猜测余温婉的后半句。

她喜欢的人会是谁呢？是高中同学？还是身边的异性？

由此她想到了一些往事，夏灵慢慢闭上眼睛进入睡眠，这一觉梦回高中。

青春活力的少女们围坐在草坪。

那是高考前夕，老胡准许学生适当放松身心，特批一节体育课，让他们尽情地玩。

一帮半大的孩子像脱了笼的皮猴一窝蜂跑出教室到处乱窜，男生们去操场打篮球挥洒汗水，女生们娱乐的东西不多，好动点的会加入男生的阵营，文静点儿的便坐在草坪上听歌，聊明星八卦。

忘了是谁提出来的玩真心话大冒险，几个女生围一圈，中间放了个空的饮料瓶，转向谁谁就得接受惩罚。一般选大冒险的会被指派向正在打球的男生表白。

夏灵和余温婉本来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热闹，谁知突然冒出个女生硬拽着余温婉过去玩。

余温婉人缘好，好学生都愿意跟她亲近，经常会看到她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但她却保持着明显生分的距离。

敌不过人家热情，余温婉也带着夏灵一起过去玩。

夏灵本是不愿意的，她怕自己太闷扫了大家的兴。

也不知道她们玩到第几轮了，反正余温婉坐下去的时候瓶子刚好对着她。

“真心话，大冒险？”

有人要问真心话，另一个同学赶紧说：“问个劲爆点儿的。”

“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这不问的废话吗，她又不谈恋爱，哪来的喜欢的人。”

可余温婉的回答却令在场的所有人大跌眼镜，她撑着下巴微微一笑，语气散漫：“有啊。”

班上同学纷纷起哄：“哇，这人谁啊，在不在我们班。”

兴许是余温婉倒霉吧，没多久空瓶子又指向了她，依旧是真心话。

聪明的同学想从某些地方寻出蛛丝马迹，便问：“请形容一下他的存在。”

余温婉的坐位置正对学校老树，太阳光穿过重重叠叠的树叶，波光粼粼的碎金漏到她身上，少女的身影沐浴着夺目的光芒。

她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光线，又放下，说：“她像没熟的橘子，很酸涩，但吻是甜的。”

与此同时，下课铃响了。

她撞撞夏灵的手臂：“走，上厕所。”

走后面的同学小声议论：“谁呀，亲了温婉也不跟她好，是班长不？班上就他最帅了。”

夏灵默不作声地挽着她的手臂并肩行走，心不在焉的，压根听不进去余温婉在说着什么。此刻，她的心才跟没熟的橘子似的泛着酸水。